药田就在云潇院后面,很近。
书房里很快就剩下了宋尽欢一人。
她摊开纸张,开始提笔书写。
“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
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第一遍,一边写一边读出声,所以写的慢,读的也慢。
几遍下来,越来越熟悉,到最后书房里只剩下纸张翻页的动静。
宋尽欢写到二十遍的时候,手腕有些酸。
将笔放下,慢慢转动手腕。
突然,手顿住。
她往不远处的木窗看了眼,除了一些绿叶,什么都没有。
笔重新拿起来,没写几个字,她的眉头渐渐皱起,手中的动作也跟着停下来。
少女起身,脑袋探出木窗外,环顾一圈,并未发现异样。
奇怪,是她的错觉吗?
总觉得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后背发毛,不安的很。
可这是生死谷,应该没什么脏东西。
肯定是错觉。
她坚定了内心的想法后,回到书桌边继续书写。
书房上方,瓦片揭开处,月牙白一晃而过,复又成原来的样子。
接下来的三十遍,那种怪异的感觉未曾再出现。
宋尽欢越发觉得不过是一场错觉。
可能是第一次一个人待在书房,不太习惯。
……
药田旁的茅草屋里,堆放着各种农具。
离乐发现药田里长出几根杂草,于是打算去拿农具清理。
用手是不可能的。
公子对于药草种植极为讲究,即便是杂草,也不会过于粗暴地对待。
离乐径自推开大门,猛然吓了一大跳。
“公……公子?”
身着月牙白的男子,此刻正背对着门,负手立于窗口边。
听到离乐的声音,才缓慢转身。
“何事如此慌张?”
离乐很快平复好心情,有些好奇道:“离乐以为公子已经离开生死谷。”
他没想到屋子里有人,吓一跳很正常。
更没想到,屋子里,竟然是公子。
他明明亲眼看着公子离开生死谷的,怎么一晃眼,公子又回来了呢?
“一件小事罢了,无需亲自出马。”沈玉书弹指之间,离乐身后的门咣当一下,合上了。
“那,姜二小姐那边?”
沈玉书握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高深莫测道:“此事你莫要同她讲,本公子自有考量。”
离乐以为这是沈玉书对宋尽欢的一种考验,“是,公子。”
沈玉书又道:“只是这些日子,本公子不便现身。”
离乐垂脸,看着地面,认真回道:“公子放心,小的定不会怠慢姜二小姐。”
男子微微颔首,故作不经意地在狭小的茅草屋里转了一圈,“今日,她的心情如何?”
离乐回忆了一下,“与往常无异。”
病者的心情好坏关系到身体的恢复速度。
离乐没多想,只觉得公子在了解姜二小姐的情况。
与往常无异么?
当时离得太远,感觉不出来。
沈玉书也不知为何会瞎编乱造出,要出谷的谎。
只是一想到要与少女碰面,便有些心虚。
不知道怎么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