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对不起，上次又没能好好告别。”
少女可怜兮兮地道着歉，素净的小脸涨得通红，水润润的眸子里，都是委屈。
“没关系。”他说。
少女再次很认真地保证道：“这次，我一定一定会好好道别！”
她的手捏得紧紧的，全身都在很努力地保证着。
而他却不希望她成功。
总觉得，只要告别成功，将再也见不到她。
“温离，你有什么心事，跟我说吧！”她提着裙子，在他的面前蹲下，一副要当知心姐姐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有心事？”他问。
“将来的你告诉我的啊，你现在应该在海外留学，惨遭校园霸凌呢！”
宋尽欢这次出现，就是陪他说说话，可别一个抑郁，想不开自杀了。
“他怎么连这也告诉你？”
呵呵，竟然用这招博取同情。
想他现在，只要不愿意，那些人根本欺负不到他！
他可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有的是戾气跟手段。
老男人怎么连这种把戏都耍，真不要脸！
少女很是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就说我们关系好吧！”
“我们可是说了很多的心里话呢。”
“小温离，你要是有什么过不去地坎儿，也可以告诉我的呀~”
少女撑着下巴，期待道。
温离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而且，他可听不得名字面前加个小。
“你看起来比我还小。”他不服气道。
“我二十一岁呢，你才十八呀，比你大哦。”
温离冷笑，“等我过了二十一岁，你也还是这个样子吧？”
少女惊异地瞪圆双目，“你怎么知道。”
温离怔住，猜对了，但没有多高兴，反而有种喘不上气儿的难受。
她的反应，验证了他的某种猜测。
“因为你一直没变。”他补充道。
少女摸着自己的脸，“确实，变不了。”
温离眸光微闪，曲起一条腿，故作不经意道：“不如说说，你为什么会不告而别？”
四个字一出口，少女顿时生气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来不及罢了。”
少女说着说着，就开始难过了。
温离：“发生了什么？”
“我死了。”少女回的太过直白。
温离哪怕猜到了，仍久久无法回神。
难怪不管过了多少年，样子都不会变。
等等，她说，她才二十一岁。
那岂不是……
温离瞳孔紧缩，她死在了二十一岁的时候！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人连告别都来不及呢？
可温离已经不敢问下去了。
在这个空间里，他们不知道一起度过了多少的日子。
少女每天都很努力地逗他笑，使他心情处在愉快之中。
他发现，只要见到她，就会控制不住地愉快。
而这份愉快，使他无法继续再待下去。
“或许，你该跟我道别了。”
温离不知道死后的少女是怎么回到过去，找到他的。
但他不希望她留下遗憾。
哪怕他不舍得。
“什么？”少女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然而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温离看到了逐渐透明的她，以及那双懊恼的双眼。
又错过了道别的机会。
如果，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们再此相遇。
那么此后的每次见面，在他能把控的范围内，每次分别，一定会让她先说再见。
眼前的画面一点点消失。
温离跟洛南提起了这件事，不过很小心眼地掩去了少女的痕迹。
时间一天天的流逝，少女的模样在温离的记忆里越来越清晰。
他一天比一天期待，在未来的某一天，他跟少女是怎样相遇的呢？
他一定能一眼就认出来的。
然而，当二舅从温氏离开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突然从脑海里消失了。
空白的一块，什么东西都无法填满，却让他整天处在惶惶不安中。
不能忘记的是什么呢？
啊，对，好像是离别之前，要先听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