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吧。”
祁玄沉沉默了几秒。
不是同情叶子枫，更不是关键时刻圣母心发作，只是当他看着地上躺着的好不雅观，因为疼痛扭动身体的叶子枫，忽然想起两个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他跪在地上，一抬头就看到叶子枫仰视着他。
那时候的叶子枫，一双黑眸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如今，却已经成了这副模样，就连死，都死的毫无人样。
他不免有些唏嘘。
祁玄沉掏出了剑，抬起来。
面对死亡说毫不畏惧的叶子枫，在最后一刻居然也害怕的颤抖了起来。
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剑从上而下，刺穿了他的心脏。
叶子枫浑身用力的一抖，紧接着就全身放软，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呼吸。
睁着的双眸，死不瞑目。
把剑擦拭后收了回去。
祁玄沉转头看向沈采曼，“姐姐，幸亏你来的早。不然我就算拼着爆体而亡，也要和他一战了……我以后一定更好的修炼，争取早日做姐姐的后盾。”
“……”
圣女姐姐一直没说话。
祁玄沉有点纳闷，心里又莫名有些虚，“姐姐，你怎么不说话，是生我的气了吗？”
沈采曼终于动了。
她僵硬着身体看了一眼祁玄沉，似乎想说什么。一张嘴，嘴里的鲜血就溢了出来，随后身体一软即将要倒在地上。
祁玄沉瞬间冲了上去，抱住了沈采曼的腰，缓慢的蹲了下来，让她坐在了地上。
她虚弱的倒在了祁玄沉的怀里面，面色由刚刚的红润，一瞬间，就变得苍白无比，唯独只有唇边的血迹沾染的红格外的鲜艳。
“姐姐，你别吓唬我，你的药在哪？”
他急忙摸索自己乾坤戒里面的丹药，找到一颗保命的血丸塞进了沈采曼的嘴里面，这时他才发现，圣女姐姐的额头好烫好烫。
祁玄沉抱着沈采曼的腰部手指感觉到一阵湿润。
他颤巍巍的抬起手看了一眼，手指上全都是血，是圣女姐姐的血。
祁玄沉往后看去。
刚刚因为角度问题，恰好没有看到。现在才注意到，圣女姐姐的背后衣服早就被炸开了，露出了被爆破炸裂的皮肤。
平时雪白娇嫩的肌肤，此时是皮开肉绽，鲜血糊在上面，带着一点爆炸的焦黑物质。
沈采曼抬眸看着他。
伸出小手抚摸着他的俊朗的面庞，“玄沉，其实姐姐有一件事情骗了你。”
“没关系。”
祁玄沉使劲的摇头，平日总是冷漠的面庞此时焦急万分，没什么感情的双眸也是被泪水浸湿了，“我原谅你了姐姐，你撑着点，我抱着你回门派，一定会没事的。”
门派那么多丹药，肯定可以救姐姐的命。
“听着。”
沈采曼立刻阻止了他。
心里则是在另一方面呼叫着黑猫，“黑夜，在商店给我找一下药。”
“喵。”
黑猫一点也不着急，它打开商店开始寻找起来。
“其实我第一次进入你梦里面的时候，我就大概猜到了你的心魔是什么。”沈采曼正在说话的时候，黑猫已经查到了商店的药。
虽然说是仙侠世界，但是商店并不受限制，所以可以购买现代的药。
黑猫直接买了止血药，又买了一些炸伤的药和止痛的药，反正各种有用的药都买了一些，用的都是之前沈采曼存下来的钱。
一眨眼的功夫，钱就用的差不多了，希望坏女人发现后，别揪它的毛。
“后来我又陆陆续续的进入了你的梦境，可以引导你，察觉到了你的经历。玄沉，你跟我坦白你重生的事情，我挺高兴的，说明你信任我。但是我也知道，心魔不是那么容易解除的一件事情。”
“别说了，姐姐。”
祁玄沉用力的抱住了沈采曼，力度重的像是要把她的身体融入他的骨髓。
沈采曼脑袋耷拉在他的肩膀上，感觉脖子处温热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肌肤上。
他哭了。
黑猫从意识空间出现，三两下，趁着祁玄沉没注意，把药塞进了沈采曼的嘴里面。
随后又消失。
沈采曼当然要继续说，不说怎么利用这件事情破除掉他的心魔。
本来她还在想着找个什么办法，没想到叶子枫居然给她提供了机会。虽然有点痛，但是得到的果实和付出的代价相比，还是不错的。
“一命换一命。”
“不要！我不要！”祁玄沉恨死自己了，他的心魔为什么不受他控制。
他明明就原谅了圣女姐姐，可为什么心魔还在那里存在着，为什么呀，到底为什么呀。
如果姐姐死了，那他重生的意义是什么。
该死的贼老天，让他重生，就是为了让他体验比上次死亡更痛苦的代价吗？
沈采曼呆滞的眨了眨眼睛，最后一歪脖子彻底不动了。
祁玄沉愣住了，他没顾得上去叹息她的鼻息下的呼吸，或者说他也不敢。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原地，粗喘着呼吸，无边无际的恐惧蔓延在了他的全身上下。
“姐姐……？”
没有人再回应他。
姐姐死掉了。
一命换一命。
圣女姐姐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他心中有什么东西彻底碎掉了，但是很快，他的眼珠子越发红了起来，嘞着沈采曼身体的胳膊也越来越用力。
想要杀死沈采曼的心魔没有了，碎掉了。
但新的心魔又起来了。
他没有保护好姐姐，他要沈采曼活着。
“师弟！”
“哎呀，圣女！祁兄！”
就在这时，察觉到山上那群震动觉得不对劲的门派弟子纷纷下了山，在半山腰就看到了叶子枫被炸的七零八碎的尸体。
还有不对劲的祁玄沉，和看起来没有了气息的圣女。
*
圣女被紧急送往了圣教，经过治疗仙师的检查，发现圣女的身体出现了一种很玄妙的状态。
黑猫：能不玄妙嘛，俗称装死。
仙师还是有点本事的，他发现圣女身上的伤再慢慢的愈合，可是她却迟迟醒不过来，想来想去，于是给了个理由。
“圣女身体上的伤倒是没什么大碍，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