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日的奔波,吕通明和王志瑾已经背着负伤的郝大通进入了华山山系。
郝大通在路上就已多次口吐鲜血,伤势愈发严重。两人意识到,不能再赶路了,必须让师父好好休息一下。
终于,二人在华山山脚下找到了一个山洞,王志瑾立刻将郝大通背进了山洞。
安置好郝大通后,吕通明便出去寻找燃火的木材和食物,王志瑾则留下来为师父疗伤。
吕通明离开山洞后,见到远处有一个湖泊,吕通明来到湖边,湖水清澈明亮,周围环绕着郁郁葱葱的树林。随着微风吹拂,湖面泛起涟漪,吕通明很快就在这儿找到了所需的柴火和野果。
满载而归的吕通明回到山洞,他发现王志瑾正在为师父进行治疗。王志瑾看到吕通明带回的柴火和食物感到非常高兴,他知道这将对师父的康复大有裨益。
吕通明放下柴火和野果,协助王志瑾继续照顾师父。他们升起了火堆,为山洞带来温暖和光亮。
经过一晚上的治疗,郝大通的伤势并没有明显的好转。
吕通明急道:“师兄,怎么办,师父的伤太重了,一晚上了,也没有好转。”
王志瑾道:“师父应该是被蒙古国师的重击伤到了心脉,当务之急是要为师父注入强大的真气是护住心脉。”
吕通明道:“可是那蒙古国师的内力何等之强,仅凭我二人那微薄的真气,恐怕无法替师父护住心脉。”
郝大通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挣扎着坐起来说道:“王志瑾、吕通明,你们两个不用管我了,要以大局为重,速速到襄阳城去通知郭靖黄蓉,我这把老骨头也该死了。”
听完这话,吕通明、王志瑾跪在郝大通面前痛哭流涕,二人从小便是孤儿,长大后拜郝大通为师,于今年已经四十年有余,与郝大通的关系与其说是师徒,不如说是父子更为合适。
郝大通见二人不愿离去,眼泪也是涌入了眼眶,心中是又恨又是心疼。他恨自己没有本事,让重阳祖师的基业就这样被毁为一旦。
“师父、师兄……大通没有本事呀!”郝大通呜咽道。
吕通明、王志瑾无论如何也不愿离去,就这样,三人在山洞里默默的待了一天。
待到黄昏,吕通明再次来到了山洞前的湖泊旁寻找食物。此时湖泊边上有许多螃蟹正在朝滩上爬来,吕通明大喜。
“螃蟹!可以给师父补补了!”
吕通明脱下了衣袍,制成了一个简易的袋子,在摊上捡拾着一个又一个肥美的螃蟹。
转眼间,就已经装满了一大袋螃蟹,吕通明将袋子扛在肩上,高兴地朝湖泊大吼了一声。
忽然,吕通明发现湖边坐着一个钓鱼老翁,那老翁一动不动,也没有因为吕通明的一声吼而回头看。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吕通明感到一丝寒意,不敢上前问候,迅速地扛着螃蟹跑开了。
第二日,吕通明又来到了湖边捡螃蟹,和昨日一样,准备扛着螃蟹回山洞时就会看见湖泊旁坐着一位钓鱼老翁。
第三日,吕通明和往常一样又来到了湖边,这次他带着长剑,沿着湖边检查每一个可能会藏着人的灌木丛,结果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半个时辰过去,吕通明又捡满了一袋螃蟹,正准备走时,回头一看,那老翁又如往常一样坐在湖边钓鱼。
这一下把吕通明吓得魂不守体,地上的长剑也顾不得提上,背上螃蟹就往山洞跑去。
另一边,郝大通经过这几天的休息,身体并没有什么好转,反而时常咳出紫色的鲜血,这令二人十分担忧。
后来两日,迫于前几日的怪事,吕通明没有再去湖滩上捡拾螃蟹,直到第六天,吕通明追一只逃走的野鸡一路追到了湖边,他再次沿着湖边检查了每一个角落,依然没有找人任何线索。
他随手抓了几只螃蟹,再回头看,依然没有那老翁的人影出现,吕通明长舒一口气。
“呼~看来是前些天太累了,脑子出问题了。”
吕通明和之前一样,捡了满满一袋子螃蟹,兴冲冲地跑回了山洞。
“师父、师兄,我回来了,我今天又去捡螃蟹了!”
没有人回答,山洞内静悄悄的一片,吕通明意识到不对劲,立刻拔出了腰中的长剑,朝山洞深处走去。
眼前的一幕把吕通明吓得目瞪口呆,那湖边的钓鱼老翁竟然又出现了,只见他盘坐在地上,双手抵着郝大通的背部,而另一边,王志瑾也正在用双手顶着郝大通的胸口。
“老头你干什么,放开我师父!”吕通明大怒。
只听见王志瑾颤抖着,用微薄的声音说道:“师弟,不得无礼。”
吕通明并没有听见王志瑾的话,直接提剑上前指向那钓鱼老翁。
“快放开我师父,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钓鱼老翁淡淡地说:“不要吵,快去接替你师兄的位置,双手抵住乳根穴,为你师父注入真气。”
“什……什么?”吕通明被这突如其来的指示搞得不知所措。他再次看了看这钓鱼老翁和虚弱的师兄,终于明白,原来这老翁正在帮助自己师兄为师父疗伤。
他丢下长剑,迅速把已经摇摇欲坠的王志瑾扶到了一旁,然后像刚才的王志瑾一样,旁坐这郝大通的身前,双手抵住乳根穴,施加内力。
两个时辰过去,此时的吕通明已经累的满头大汗,而那老翁却还精气十足。
“你师父已经有所好转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不用……救我师父要紧!”吕通明强忍着疲惫答道。
“休息一下吧,别等会你师父没治好你也不行了,我给你们煮点螃蟹,你师父应该也饿了。”老翁面无表情的说道。
“好……好……”吕通明说完,便累的瘫坐在了地上。
只见那老翁熟练的支起铁锅,升起了火,烧开水,接着又放入螃蟹,想必也是经常煮螃蟹吃。
“老头…呃…不…恩人,前几日坐在湖边钓鱼的便是您老人家吗。”吕通明拖着疲惫的身子问道。
“嗯,钓点鱼,填个肚。”老翁一边说着,一边捞出煮熟的螃蟹。
“您来这里多久了。”吕通明问。
“多久了?记不清了,半个多月吧,一直住在这湖边。”老翁说着,将一碗螃蟹递给了王志瑾,又将另一碗递给了吕通明。“你们俩先吃,吃完有力气了去喂你们师父。”
“好。”吕通明用颤抖着的手剥着螃蟹。
“师弟,多亏了这位内力深厚的老人家。我正在照顾师父,这位老人家就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出师父为一武林高手打断了经脉,说只要能给他一袋螃蟹作为报酬,就可以帮我们救回师父。”王志瑾给吕通明解释道,经过两个时辰休息,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了。
吕通明听完,立刻跪在钓鱼老翁身前,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多谢老人家救师之恩,我吕通明永生难忘!”
“诶诶诶,不用不用,我看你挺喜欢抓螃蟹的,你多给我抓点螃蟹就行了,我爱吃。”钓鱼老翁终于一改板着的脸,笑眯眯地说着。
“好,我明天一早就出去抓去!”吕通明拍拍胸脯,表示此事包在自己身上了。
“话说,是谁把你师父伤成这样了,你师父也是武林中成名的人物了,能打败你师父,那人恐怕来头不小吧。”
“老人家猜的没错,那打伤我师父的恶人便是蒙古国师八思巴。”
“怎么,你们重阳祖师不是留了一套天罡北斗阵吗?再说,你们全真教门徒众多,难道一哄而上都还打不过那蒙古国师?”
“老人家您有所不知,我们全真教有不少弟子或为蒙古人所威慑,也或为蒙古人所贿赂,竟然背叛了本教,改投了蒙古。”
“竟然还有这等事儿,全真教为蒙古所控制,这对大宋不利呀!”
“嗯,也不知道留在终南山上反抗的孙师叔和其他师兄弟们怎么样了,本来我三人是要去襄阳城通知郭靖黄蓉夫妇的,没想到因为师父的伤势,在这里耽误了许久。”
“这事儿可就有点棘手了,唉,大宋皇帝软弱无能,丢失了这么多的江山,没办法呀。你们俩快去休息吧,两个时辰后,继续给你师父疗伤,剩下的事儿,以后再说。”
“是,多谢老人家了。”王志瑾、吕通明齐声感谢道。
转眼间,两个时辰过去了,钓鱼老翁叫醒了二人。
“快点快点,怎么还在睡,我忙完还有事儿呢。”
王志瑾、吕通明听到老翁的催促,立刻跑到了郝大通面前坐下,静听老翁的指示。
“你们两个内力差了点,轮换着来的效率不高。这样,王志瑾,你用双手抵住你师父的颤中穴,吕通明,你用双手抵住你师父的乳根穴。跟着我一起发力,注意节奏!”
“好,现在王志瑾双手抵住你师父天池穴,吕通明双手抵住你师父中脘穴,听我口令,准备注入真气,三,二,一,走!”
“调整呼吸,不要乱了自己的节奏。”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随着一大口紫血的吐出,只见郝大通脸上浮起了一阵一阵的紫气,郝大通终于开始有了精神。
“不要放松,一鼓作气,继续之前的节奏!”钓鱼老翁见两人有些放松,严肃地说道。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此时的郝大通已浑身紫气通身。
“差不多了,你们两个,准备收气。”老翁命令道。
“是!”王志瑾、吕通明说完,立刻跟着老翁的节奏收住了真气,二人紧接着便累的瘫坐在了地上。
“郝大通,感觉怎么样了?”老翁问道。
“好多了,多谢恩公救命之恩,贫道永生难忘!”郝大通答道。
王志瑾、吕通明时隔这么多天,终于又见到师父那真气十足的讲话,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最重要的难关我已经帮你们师父度过,记住,接下来的日子里,也不能放松,你们二人需要一前一后,按照昨日夜里的疗法为你们师父治疗,如此以往,三十日后,你师父便可真正的恢复身体。”老翁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叮嘱道。
“老人家,您要走了吗?我们答应给你的螃蟹还没给呢!”吕通明说道。
“哎呦呦呦,还螃蟹呢,臭螃蟹有什么好吃的,我最讨厌吃螃蟹了,老头子还有急事要办,没空吃这什么破螃蟹。”老翁不耐烦的说道。
“不知老人家此行要去往何处?不妨告知一下,我们也好有机会登门拜访。”王志瑾说道。
“拜访就不用啦,你们好好照顾你们师父,我要去趟襄阳,没空见你们。”老翁说。
“襄阳?能否麻烦恩公替贫道转告一下郭靖黄蓉,全真教已灭,蒙古即将南下,让襄阳城的守军和武林同胞们做好迎战的准备!”郝大通恳切地朝钓鱼老翁说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我有个好兄弟拜托过我,说如果蒙古兵攻打襄阳,希望我能帮衬一下,我就是为此事而去。”老翁说完便背上了渔具,准备离开。
“老人家可否留下姓名,我全真教对您感激不尽。”王志瑾磕着头说道。
这钓鱼老翁见到王志瑾又跪下磕头,迅速过去将他扶起。
“哎呦呦呦,你们这些道士能不能不要说跪就跪,我可受不起,不就是个名字吗?我告诉你们还不行吗!我的名字早在二十多年就丢掉啦,最近二十年,江湖同道们都喊我为烟波钓叟,你们就叫我烟波钓叟吧。”
钓鱼老翁怕王志瑾等人又跪下磕头道谢,说完便施展轻功,“咻~”的一下跑出了山洞。
王志瑾、吕通明呆呆的望着洞口。郝大通淡淡的说道:“此人轻功不在丘师兄之下,内力更是胜于丘师兄,唉,江湖上好手如此之多,也难怪我全真教逐渐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