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在M国的一家心脏权威医院里住了8个月,各项指标才基本稳定下来,勉强符合了出院的标准。
言恒在顾寒住院的第二个月便从国内追了过来,他们错过了太久,他知道他配不上那人的深情,但是他只想在这个时候陪在他身边。
半年的时间顾寒一直在治疗,他的情况很差,胃和心脏都做了手术,但是他底子已经几乎耗空了,纵使手术还算成功,但是后续的恢复也不尽如人意,甚至几次病危。
他晚上睡不好,白日也没有什么精神,生活起居几乎都要别人照顾,但是无论病的多重他都不肯让言恒插手,一切都由护工来做。
难得精神好些的时候都是劝言恒回去,但是言恒这次是认准了就是不走,他韧性一向强,所以顾寒说的时候他就认真听着,丝毫不敢惹他生气,只是就是不照做,国内的事能拿到国外处理的都传过来,实在不行他就当天飞回去第二天再飞回来。
终于在住了大半年医院后顾寒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了些,无论他和言恒以后如何他都不能让他就这么一直待在国内,更何况他也想回国了,这异国他乡到底是没有归属感的。
他的身体还是受不了长途飞机,只能中间转一次飞机,在飞机上就打了安定,让他能舒服一些,即便这样那人也被心脏处的不适磨得没了一丝精力,言恒终于在努力了半年后能接手一些照顾他的工作了。
回国后顾寒还是去医院住了两天才回家,言恒早早就将家里收拾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当初顾寒离开之前的模样,半分都没变,区别只是在原本两层的家里加了一个电梯。
顾寒出院后直接被言恒接回了家,好只是在飞机上有些累着了,休息了两天便好了很多,只是因为心脏的缘故还是走不了多远,在家里勉强能被人扶着从卧室到客厅,其他还是轮椅代步。
“明天就是端午节了,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们去踏青?”
言恒蹲在那人身前,轻轻握住他的手问着,他知道这人在医院住久了,也住烦了,之前因为他身体的缘故每日能出去透气的时间都被大夫严格的控制,他每次看见这人静静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得样子就心疼的不行,现在终于出院了,他留心些带他出去透透气应该问题不大。
果然听见踏青两个字顾寒的目光微微亮了一下,言恒暗喜果然猜对了。
“可以去哪里?”
顾寒之前很少过这样的节日,也不知踏青是去哪里踏青。
“还记得之前我们去的那个农家钓鱼的地方吗?那周边之前在建的千岛湖已经开放了,那边人应该不多,我们早上过去可以划船,然后在周围的度假山庄休息,晚一点你若喜欢去钓鱼我们还可以去钓鱼。”
言恒计划的很周密,顾寒点了头他就忙不迭的去准备了,他努力了六个月才终于在顾寒的默认下顶替了护工的工作,晚上他早早的就给那人洗了澡抱上了床。
“明天要几点起?”
顾寒靠在床上神色有些疲惫地问出声
“七点四十?”
这人寻常早上就是这个时间起,早了他怕他会不舒服。
但是听到这个答案顾寒却皱了眉
“不是说要踏青吗?”
就算没怎么过过端午节他也知道踏青是要早起的,七点四十起到那还不得九十点钟了。
他一皱眉言恒就立刻反思,有些小心地说
“太早怕你不舒服,明天要一天在外面,会很累的。”
“我没事。”
顾寒眼中神色暗了一些,声音中带了一丝叹息,言恒见不得他失望,立刻握住了他的手,看了一眼表,
“现在是八点,你现在睡觉,明天我们六点钟起床,我保证八点能到千岛湖划上船好不好?”
“你放心,八点千岛湖的人会多一些,人多热闹,九点还有龙舟比赛,正好我们可以看到。”
听到这儿顾寒才勉强点了头,被言恒扶着躺下,他吃的药中有安眠的成分,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也不知是不是心里惦记着去踏青五点半就醒了,他早晨醒来容易心悸,低血压也很严重,他微微侧身要撑着起来头晕的闭上了眼睛。
“怎么醒的这么早?”
言恒立刻睁开了眼睛,赶紧扶住身边的人,手法熟练的帮他顺着胸口。
“时间还早,要不要再躺一会儿?”
顾寒微微摇了摇头
“起吧。”
言恒猜到他可能是惦记着出去,不过也不点破,反而有些心疼,待这人缓过晨起的不适就抱着人上了轮椅推他去洗漱。
出来特意找了保暖的衣服给他穿上,还带了可以换的衣服,吃了早饭看着他吃了药刚要出门言恒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从包里拿出了几样东西。
“这是什么?”
“这是五彩绳,带在手腕和脚腕上,可以祛病驱邪的,还有这个荷包也要戴上。”
言恒动作迅速在顾寒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这五颜六色的五彩绳和荷包戴在了顾寒的身上,他相信这古老的传统真的可以发挥它的作用。
顾寒被他这一顿操作弄得有些懵,言恒紧怕他拒绝,拿出多余的待在自己手腕上陪他。
抱着人上了车,将轮椅收起来放在了后备箱
“今天起的有些早,吸会氧吧,言恒将制氧机放在了车上,调好给那人戴上。”
比预计时间到的还早了一点,言恒之前便定好了船,他没有敢弄那种需要划的露天的,而且带空调电动的船,抱着人上去,扶他靠坐在舒适的椅子上,又用毛毯帮他盖了下腹和腿。
船在千岛湖上飘荡,带着晨起水雾弥漫在眼前,清新又自然的景象就这样毫无掩饰地展示在眼前,靠坐的那个清瘦病弱的男人静静地望着碧波荡漾的湖面,苍白的唇角轻轻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而他身边的年轻的男子眼中自始至终只有他身边这个病骨支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