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姝自从上次休假后,接下来基本就一直在忙了,两天前她接到医院上级通知,今年是三年举办一次的“国医杯”的举办年,参赛的都是来自国内各大医院科室的佼佼者。
毫无疑问,作为麻醉科的神手,黎姝被推选出去参加这一次比赛,对此众人毫无异议。
“国医杯”对于临床的考试主要分为两项。
一项是实战,简而言之就是考验你在手术台上的实践能力。
另一项要难的多:各个名校医学博士联合搞出各种疑难杂症,冷门少见的病症,甚至有个别是当今世上未解的谜题,参赛选手需要具备充分的理论知识,实践能力,根据病症,提出自己的解决方案,最终由医学界内各大前辈评选出最优解的那一个。
比赛最后,就是决赛出一名综合能力最优秀的医生,既是该届“国医杯”的获得者。
“国医杯”是临床含金量最高的奖杯,对于每一个进临床的人来说,获得“国医杯”无疑是对这个医生最大的肯定。
黎姝参加了这次比赛,也就代表着她这两个月将会变得非常繁忙,一边忙着医院的工作,一边回家了还需要上网查阅了解国内外各种病症资料。
虽然自己在中东待过一年,但是那一年她接手的基本病症都大差不差,对于黎姝来说,中东那一年,锻炼的是她的实战技术,所以,她的薄弱项恰巧在难的那一项。
这个比赛不仅仅比技术,还比医生对病人病症的判断,分析。
人类身体的构造何其精密,要在短时间内迅速准确的判断,分析病人的症状,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更何况还是各种各样的疑难杂症。
这对于一般的老前辈都不一定能给出完美的手术方案。
好几次江彧加班到十点多回来,黎姝还没睡,抱着电脑在琢磨,参加这次比赛,不仅仅是为了奖杯,也是让自己见识 学习更多病历的过程,对日后手术室上的突发情况也是绝对有帮助的。
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忙的女人,江彧为了让人好好休息,好几次直接诱哄着人运动一番,结束后抱着人让她好好睡个好觉。
黎姝每每第二天醒来都会后悔自己总是上他的当。
狗男人,真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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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安医院领导今年很看好黎姝,如果黎姝此次能够获得“国医杯”,那对医院的发展也是有利的。
比赛前一周,医院特例给黎姝放了假,叮嘱她这两天好好休息,以便于接下来一周以更好的精神准备比赛。
黎姝谢过领导,说自己一定尽力。
刚好这天方觉夏约黎姝出来:“姝姝,明天看画展吗,手里有两张票。”
“我刚好休假,可以去。”而且很不巧,江彧这两天在意大利出差,不在淮安。
“漂亮!明天见,宝贝。”要知道,要约一下黎姝出来可不容易,她本来也只是想着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被她碰上来。
自从黎姝来淮安这几个月,她们俩也就只才见过五六次面,一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哎,要不都说毕业后无朋友了呢。
方觉夏是学广告的,平时工作需要大量的灵感,自然跟这些艺术画展的接触就多了,加上黎姝对艺术这方面也挺感兴趣,所以方觉夏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找她。
晚上,江彧和黎姝视频,他那边的背景看样子是酒店,珠宫贝阙,峻宇雕墙,浓浓的古典主义氛围。
江彧一眼就看得出黎姝眼底的欣赏,高中时期,她可是妥妥的一个小才女。
如果不学医的话,江彧心想她应该也在从事艺术行业,看来可以考虑在这边举办婚礼,或者来这里旅游......
黎姝跟江彧说自己这两天休假,江彧一听不乐意了,怎么自己一走她就有时间了,聊到后面甚至还想着给黎姝订个机票让她飞过来,带她在这边好好玩两天。
当然最后这个想法没有实现,被黎姝理性制止了。
且不说飞过去要多久,自己也就两天假期,她可不想都在飞机上度过。
最终,江彧也只能作罢。
以至于接下来出差这两天,周航明显感觉老板心情不佳,但是他又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都过得小心翼翼,畏手畏脚,生怕一个小失误就被炒鱿鱼丢在意大利海里喂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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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淮安展览馆,全国占地面积最大的展览馆,就是方觉夏昨天说的画展所在地。
展览馆外表是斜立着的不规则立体块,地面看着就像是一个魔方上的角插入了地面里,展览馆外表每一面都是由一小块一小块的黑白灰瓷砖铺盖上去的,看起来极具备设计感。
展览馆有三层,越往上所展览的作品在国际上就越具有代表性,参观的人地位也就越高。
大多数人,都喜欢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装饰自己,即使自己看不懂。
而方觉夏是真的来寻找灵感的,她的票是在二层,今天二层展览的是当代的艺术作品,有画作,雕塑,以及珠宝和服装等等。
黎姝和方觉夏驱车来到展览馆,手挽着手边参观边聊天。
“姝宝,婚后生活怎么样?”方觉夏觉得肯定是不错的,今天一见她都觉得黎姝有肉感了,看来被江彧养的不错。
“还行,就是有点废人。”黎姝打了个哈欠,双眸带水,懒懒说道。
方觉夏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黎姝什么意思:“这才几天啊,江彧就把你给教成这样了?”
她的纯洁小白花已经不复存在了,呜呜呜呜江彧那只老狗批。
黎姝被方觉夏的反应逗到了,扬唇轻笑,抬手轻轻挑了一下方觉夏的下巴,把人震惊得微张的下颌给合上:“习惯一下,在你面前的人已经是已婚少妇了。”
方觉夏赶紧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压压惊,慢慢消化黎姝已经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别人一逗就羞到不行的女孩了。
不行,她还是不习惯,这才多久没见啊,不过也确实挺久了,就算现在偶尔有聚,但也没有待很久,时常待一两个小时,就要分开了。
如今的她,落落大方,随性慵懒,容貌不用说,工作上有绝对的能力,举手投足尽是一股矜贵感。
看着这样的黎姝,方觉夏仿佛知道江彧为什么下手这么快了,她要是男的,她也要趁早把人藏起来,这要是放在古代,可是可以引发战争的存在。
“哎,真羡慕江彧,可以得到你。”方觉夏一口酸柠檬。
“哈哈,我还羡慕陈深呢,有你这个小活宝,每天都尝不到生活的苦。”陈深和方觉夏不像她和江彧,两人从高中到现在,爱情长跑五六年了依然很恩爱,唯一不足的就是两人纷纷没有结婚的打算。
陈深是打算再拼几年,在淮安有自己稳固的基础时再向方觉夏求婚,而方觉夏只是单纯不想那么早结婚,她总觉得结婚了,自己就会被无形上了层枷锁。
于是,两人几年来,该恩爱恩爱,面对结婚这个话题,倒是默契的选择忽视。
二层的展览地面每隔两米左右就有一根柱子,柱子上摆着珠宝,或者直接放着雕塑,四周墙壁挂着画作。
不远处,一位妇女正带着一个小男孩在观赏,女人看着柱台上的蓝宝石,沉浸在拍照里,没注意到小男孩跑到了旁边摆着雕塑的那一根。
小孩子看着柱台上奇怪的东西,生性好奇,就伸手想要去抓它。
黎姝和方觉夏这个时候刚好逛到这里,小孩子五六岁左右,不到一米,并且还在柱子后面,以至于两人都没注意到台柱后还有个孩子。
小男孩见翘着脚还抓不到,于是改为了跳起来抓,跳第二下时,不成想人太小了没掌握好手和脚的力道,原本要抓雕塑的手没抓成,反而把整个雕塑都给推了下去。
雕塑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看着不大但是却充满棱角,被作者刻意雕刻得锋利而冷锐。
黎姝今天穿的是齐膝的裙子,正好背对着柱子,和方觉夏看着前方不远处墙上的一幅写实画。
突然,黎姝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砸到裙摆然后掉了下去,还没等她细想,小腿肉就传来一阵刺痛的不适,就像是有人拿着小刀子,直直在你小腿上往下刮。
黎姝回头一看,自己左小腿已然从上到下,流淌着一条长长的血线,直直流入鞋后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