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讲我就愿意听。”
许南微等了安俊才很久,最后才飘来一句。
他的声音很低沉。
“我没故事,一条为了钱的烂命能有什么故事。”
他脖子那里的伤疤许南微很早就发现了,飞机上他穿着高领衬衫没有注意,到了缅甸之后就换上了背心,那道疤还是很显眼的。
他不愿意讲这个故事,她也不是非听不可。
她也没在说话,只是点点头学着安俊才躺下来顺着枯枝看着星空。
没有一片云,月明高照繁星闪烁。让许南微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这里似乎不是那个水深火热的缅北。
一张美元变成了碎片吹散到四处。
“!”
许南微惊诧的看着落在她手心里的碎片,上面带着黑色的笔迹。
“你能出去,但不能用这种方法。”
安俊才认真的板着脸,说着残酷的现实。
“这里是缅北,想想那个摊主老板。”
他们都把中国人当做可以宰割的存在,更何况别人,那栋大楼里的人到底站在多高保护着一条黑色产业,她不知道。
“……嗯。”
许南微坐起身呼吸了一口空气努力让自己呼吸通畅一些,安俊才也坐起身看了一眼月亮刚要站起身,远处的一声怒吼打破了一切。
“有人跑了!”
.
陆秉坤把手里的一叠钞票一张张放在太阳下晒着,还和一个身型不高穿着不菲的男人说话,嘴边还带着讨好的笑。
美元已经铺满了整个地方,一辆大巴车驶近,陆秉坤也直起腰指着车笑道。
“您看,这不这些功臣们刚回来。”
崇左眯起眼睛满意的点点头,还未等说些什么,一阵喧闹就从车门里传来。
有女人的哭喊声还有男人的咒骂声。
陆秉坤的嘴角渐渐抹平,冷眼看着一个人压着一个头发凌乱的疯女人下车,另一个没了手臂的男人。
陆秉坤抵着后槽牙,把手里的钞票放在一旁跟着的手下手里,眨了眨眼,佝偻下腰又讨好的看向崇左笑着。
“崇老板一点小事情,您先去休息休息。”
崇左摆了摆手,一副感兴趣的样子,他看起来五十多岁,一副东南亚人的长相,戾气已经溶于眉眼。
他笑了一声,拍了拍陆秉坤的肩膀用缅语说道:“我看看你是怎么处理的。”
陆秉坤嘴角的笑瞬间停止,变成了一条直线,听话的点点头。
“好。”
被压着的女人是一个美国女人,金色的头发已经乱七八糟的贴在脸上,妆已经被哭花了,裙子外裸露的皮肤都带着淤青,此时在哭喊着求饶。
一旁的男人倒是安静了很多,只是发抖的身体表现出他恐惧万分的心情。
陆秉坤走到那里,用鞋挨个抬起那两人的下巴,仔细辨认着。
假装感慨道:“呦,这不都是老员工吗?”
“怎么了这是。”
安俊才面不改色的回道:“昨天晚上车坏了,有人要去方便我就开了车门,他们两个就趁机跑了。”
“……”陆秉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蹲下身体摆出一副悔恨的样子。
“你们干什么呢,嗯?”
那个女人只是一味的向后退,嘴里不停的说着英文,到最后甚至尖叫出声。
直到一声枪响,车里下来的所有人都好像被定了格,许南微捂着圆圆的耳朵把她埋在自己的怀里。
女人不在吵了,压着他的人也松开了手,她毫无动静的躺在了地上,瞪大着眼睛,额头上面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陆秉坤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很吵。”
然后笑着回头和崇左示意了一下,突然翻脸无情的看着那个男人。
“我记得你这只手是因为跑没得吧。”陆秉坤可惜的叹了一口气,“至于吗。”
手枪渐渐举起还没等扣动扳机就被男人一声大吼制止。
“根本不是去上厕所,是!是那个!”
手指还没指出去扳机就已经扣动,男人的身体瞬间倒下脸上还带着惊恐。
陆秉坤顺着指的方向看向了已经失魂的许南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