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圣旨立即行动！不得耽误！”
“下官领命！”
纷纷走出营帐的副将，参将神色各异。
“唉，这可怎么办啊！这两位总兵本来就有些不合，我们几个带着兵过去，岂不是要被那王勋当成出气筒！”
“当成出气筒又如何？俺们跟随江总兵这么多年，遇到这样的事，能有什么办法！这江总兵虽然跟一些朝臣有些私交，但是，那些读书人岂敢再这个时候得罪陛下！我们这些下边人，还不是被当成弃子随意拿捏，认命吧！”
然而有些人的想法却是不同。
“我可听说，那蒙古守备军可以指挥察哈尔部的铁骑！而且我听说，守备军带队拿下那些反叛的部族是可以到兵部领赏的！”
“没错！我有个同乡，此前就是因为在大同军收了代王的银子，这本是死罪，但是因为屡次冲锋陷阵，如今将功折罪，这一家老小的命都留下来了！我们这些带兵的如果立了功，岂不是那赏银要拿到手软！”
“就怕我们到时候不被重用呢！他娘的！老子这辈子就没有打过这么憋屈的仗！神机营那些狗东西的火炮实在是厉害！我们三千营还没出战就结束了！一点儿战功都没捞到！这一回，不管那王勋说什么！我定要带着兄弟杀出点儿功绩！”
江彬为朱厚照控制大明军数年，手下的参将副将又货真价实的戍边老将，同时也有靠关系上位的儒臣子弟，在换军这件事上，他们自然分成了两派。
“总兵大人，难道真的就这么把兄弟们分开？”
“哼！老子才不担心这个！调走几个将军又如何！老子也是浴血沙场的有功之人！为陛下练兵数年也不是区区火炮与弓弩就能埋没的！你们几个从今天起，把换军之事给本官看好！等地方军来了，我们好好调教他们一番！到时候真的出了问题，陛下怪罪的可不止我一人了！”
江彬这句话很明显是在暗指银河，虽然江彬想要蒙古大乱的计策胎死腹中，但是他依然没有就此放弃，他之所以能够被皇帝视为宠臣多年，正是因为他能够处理好与皇帝的关系，与锦衣卫的关系，与部分儒臣的关系。银河，如今的冠军伯炙手可热，他江彬自然不会在明面上与其作对。
“是时候找钱指挥使聊一聊了！你派人回京，务必要赶在换军之前，将钱指挥使请到大同！”
“总兵大人，这钱指挥使能屈尊来见您吗？”
这江彬的部下很是担心，毕竟江彬与钱宁的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了。
“如果对手不是冠军伯，他自然不会来！”
这部下恍然大悟！敌人的敌人即是朋友！
“总兵大人英明！小的这就去安排人回京请指挥使大人！”
话说如今的锦衣卫可谓是被朱厚照打入了冷宫，黑箭之事暴露，对锦衣卫造成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况且，锦衣卫内部也早已经分成了几个派系！湖广的林浣与左途。他钱宁连一封书信都见不到，江南的徐天赐更是无视他这个指挥使，毕竟二人明面上只差了一级。实际上，徐天赐最开始就是独立的存在，实际权力上与钱宁这个指挥使是平起平坐。
京城的锦衣卫在察哈尔大捷之后，就沉寂起来。除了抓捕调查一些官员贪污受贿的案子，其他的大事都掌握在张永东厂的手里。
钱府之中，钱宁正在府中喝闷酒，看门的下人从外边匆匆跑了进来。
“老爷，外边有人求见？”
“都跟老子赶走！赶走！想看我钱宁的笑话是吧！”
这下人战战兢兢的说道。
“他说他是江……江总兵的亲信……今日有要事相商。”
“江彬！江彬！那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让他给老子滚！”
听到江彬这个名字，钱宁拿在手里的酒盏瞬间飞出！直接砸在了厅堂的柱子上，摔了个粉碎。
随即，厅堂里的歌舞助兴的女子一哄而散。
一侧，一个身穿儒衫的老者示意下人都退出去，凑到了钱宁身边说道。
“大人息怒，前不久陛下调走了江彬麾下两万兵马，小的特意打探了一下，这些兵马可都是江总兵的亲信军。加上此前察哈尔大捷江彬统军未能探查到哈图孟克的十万大军，同样受到了责罚。大人，江彬如今的处境可不比大人啊！”
钱宁听老者如此说，突然酒醒。
“换军一事你可查明？”
老者点头。
“具体的名单就在我房中，那兵部主事家的儿子是我们救下的，他是万万不敢欺瞒大人的。”
钱宁自语道。
“哼，想不到，你江彬也有今天！哈哈哈！”
老者继续说道。
“大人，此事恐怕也是冠军伯的主意，不然这江总兵怎会派人来此呢？”
放老者提到冠军伯，钱宁更是咬牙切齿。
“好一个冠军伯，仗着战功如今是肆意妄为！”
“大人，这江总兵无论如何都与大人您有些渊源。恐怕再没有更好的机会对付这位冠军伯了！”
江彬陷入了沉思，老者继续说道。
“大人，我们不弄再让镇国府壮大下去了。如今陛下乃是征服草原的千古一帝，豹阁早已名存实亡了。”
身为豹阁骨干的江彬岂能不知老者此话的含义。
这衡州人没有进入朝堂之前，豹阁的结构主要就是江彬的军权与厂卫的情报分庭抗礼，加上一些皇帝比较信任的文臣，比如靳贵与王琼。
而厂卫的东西两厂又分别负责宫内公外情报。锦衣卫的职责更是注重于监察百官，抓捕调查定罪抄家。看起来也是各司其职，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当衡州人进入朝堂，格局逐渐变化，镇国府随着皇帝亲征群启动！冠军伯直接将黑箭铲除，算是在陛下面前秀了一把肌肉。此后，马家女卫出关，皇帝带着神秘火器出关营救，更是所向披靡！
大战之后，两厂主控内外朝局，冠军伯逐渐取代江彬。
钱宁想了许久，老者沉默不语，最终钱宁开口。
“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