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宸濠不知所措之际,他的卧龙凤雏,李士实与刘养正走进了王府的书房。
“你们倒是看看!这皇帝分明就是要将本王困死在南昌!你们难道还要说自己行事万无一失吗!”
曾经在朝为官的李士实却是一脸气定神闲。
“殿下莫急,想必是那衡州河沐庄庄主银河被封冠军伯的事情吧!殿下,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功高震主,如今陛下已经给了这银河太多太多了!如今这湖广的米粮盐铁都在这冠军伯的手中!俗话说登高易跌重,就让他再登高一些也无妨!到时候,自有朝堂之人想尽一切办法推到他冠军伯这座大山!”
刘养正在一旁也是连连点头,但是朱宸濠却是一脸不屑的模样。
“李士实,亏得你在朝堂上任职多年!这朱厚照是什么人,你如今还不清楚吗?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吧!你拿史书中的帝王思维去揣摩这正德皇帝,难怪你在朝堂站不住脚!还真是愚蠢!”
听到朱宸濠这么说,二人都懵逼了!显然,李士实完全没有想到宁王会如此辱骂自己,但是他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这宁王的性子也不比当今皇帝好到哪里去!
“还请殿下赐教……”
无奈之下,李士实只能低下头,恭敬一礼,虚心请教朱宸濠。
“朱厚照这个人,根本就不会讲什么帝王之术!你们太小看正德皇帝了!如果不是他朱厚照知人善用,拿捏住了这银河!他能打败那十五万北元军?”
说到这里,二人也是哑口无言了,他们是典型的儒家文臣,推崇的是以文制武,玩得是政治心术,平日里更是不关心这些事情。他们根本不关心朱厚照是如何拿下整个草原的,包括朝堂上的那些腐儒也是如此,只是在背地里聚在一起,疯狂分析朱厚照用了什么计谋,或者是什么花言巧语,才说服小王子臣服的。全然不讲工部,将武器战术放在眼里。
甚至,他们认为朱厚照封银河为冠军侯,只是朱厚照一时兴起,借着打胜仗的名义选出了继刘瑾,钱宁,江彬之后的新一代宠臣而已!丝毫不把冠军伯放在眼里。
李士实继续说道。
“殿下,这冠军伯无非就是陛下的一个宠臣而已,实在是不足为惧,就如那江彬,钱宁一样!或者比之更好收买,毕竟他没有进入朝堂之中!至于他的那个所谓铁甲船,臣以为更是可笑至极。殿下实在是多虑了。”
听到李士实这么说,朱宸濠都要被他蠢死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养了这么一个蠢东西!
“当初那楚瑞王就是这么想的!如今他又何在!简直是迂腐之极!”
见到宁王发火,刘养正出来化解二人的争吵。
“李大人,殿下担心的事情并非空穴来风,玄雀先生跟臣说了,我们不能轻视这冠军伯,玄雀组织能力匹敌天降神明,为鞑靼部达延汗统一了众多部族,集结十五万大军,竟然还让这银河带着陛下深入敌后!他手中,甚至是当今陛下手中一定拥有可以以一敌百的大杀器,才会横扫草原。如若不然,就以江彬那等货色冲锋陷阵,就算是打了胜仗,也绝非能够做到直接逼迫达延汗臣服大明啊!”
刘养正虽然不聪明,但是玄雀已在暗中传递了诸多消息,再结合从湖广传到南京的报纸。就算是个傻子也完全能够分析出这些事情了。
李士实见二人都对冠军抱有恐惧的心理,嘴角却是微微一笑。
“殿下,刘大人,如果是往日,刘兄这些话自然没有错!如果那个人没有出现,本官也不敢小瞧那冠军伯了!”
那个人,李士实话音刚落,倍感无助的朱宸濠立马将后背挺的笔直,身子前倾,屁股从椅子上抬了起来。
“是何人!速速请来!本王如今正是用人之际!”
李士实对二人小声说道。
“为了不被人察觉,这贵人还不能亲自入府。但是殿下,如今川蜀那位德高望重的大人怕是在准备回京了!”
“好!快快去备好银子!在他经过南昌之际!务必奉上!”
“这贵人之子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臣已经见过了,臣已经花了十万两银子买了他的一幅对联,今日臣就要赠予殿下。”
李士实疯狂的暗示,朱宸濠已经知道此人是谁了。
李士实拿出一幅新年对联,三人分别展开。
“养精蓄锐隔岸西观衡安昌盛,神兵利器南下东观金陵城内,横批:蓄势待发”
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这幅对联,细细品味许久。这副对联非常的小,就如同信鸽腿上捆绑的小纸条,显然这不是送给宁王贴在王府的对联,而是一则情报。
论学识,三人之中,曾经入朝为官的李士实显然技高一筹。
“殿下,您看这金陵城内的成字!”
显然这是个错别字,但这当朝大臣怎么可能写错字呢!
“难道说!这个成指的是成国公!一字双关!”
刘养正也反应过来!毕竟他也是读过书的,这种文字游戏自然是读书人最擅长的事情。
朱宸濠随即也反应过来!既然后一句有这样的字谜存在,那前一句显然更好理解了!
“养精蓄锐,隔岸西观,衡安昌盛。这衡安与昌盛显然指的是湖广的衡州与武昌了!”
李士实也很是兴奋。
“殿下圣明!正是如此!”
“那这神兵利器南下又是何意?”
他们都清楚,皇帝之所以能够拿下草原,衡州出产的武器必定是关键所在,这一点就算李士实不想承认也没有办法。但是这神兵利器南下就有意思了!
短暂沉默之后,朱宸濠兴奋的拍案而起!
“好!实在是太妙了!速速准备银子!我们这一年按兵不动!就等两京传来的好消息!哈哈哈!”
看到朱宸濠重新振作起来,二人也很快品出了这神兵南下所暗示的内容!
“臣这便去准备!”
李士实,刘养正二人纷纷拱手,离开了宁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