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与银河聊到了深夜,皇帝索性就睡在了书房,而鹿山安就一直守在门外,他知道这就是自己的本职工作。
皇帝在结束了对话之后,打开了书房的房门。
“鹿卿家辛苦了!今后,朕会时常安排这样的通话!而这千里传音只有你来负责!好了,你替朕去叫张伴伴来吧!”
之后,张永开始安排太监侍奉皇帝就寝,同时也安排了自己的干儿子在豹阁的侧院为鹿山安准备了休息的房间。毕竟这个时候宫门已经落锁,鹿山安只能留在豹阁。
鹿山安上任工部,就没有在工部的班房呆足过半个时辰,在安排了鹿山安带来的人之后,鹿山安不是在宫中,就是去往皇庄。朱厚照在顺天府管辖下的皇庄提准备了很大的一块地,就是为了搭建工坊。同时,这里已经收留了一批周遭的流民,也是为了工坊而提前准备的。鹿山安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第一份差事是这样的轻松,自己除了技术支持,没有其他任何的阻碍的。
除了鹿山安的任命,其他来自衡州的生员都安排了很重要的位置,吏部根本无法插手,吏部尚书陆完很是头痛,他已经私下找蒋冕很多次。蒋冕也很是无奈,只好叫来工部尚书李鐩了解鹿山安的一些工作,计划从鹿山安下手,提醒皇帝不要这样安排人手。
李鐩此人虽然不是豹阁成员,但是他行事十分的谨慎。鹿山安虽然很有可能将他取而代之,但是现在,他是绝对不会与陛下作对的。他显然不希望与吏部尚书陆完穿一条裤子。
“李尚书啊,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陛下这样胡作非为?刚刚殿试几日,这鹿家老七就直接上任工部左侍郎!这……这没道理啊!”
陆完很是激动。
“陆尚书啊,此话差已,老朽因为之前左侍郎的事情逃过一劫,陛下只是罚了俸禄,没有追责,已经是给足面子了。如果这个时候我为难鹿侍郎,鹿侍郎还是翰林侍读,只要他向陛下抱怨两句,老朽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啊!蒋阁老,陆尚书,本官就陛下用人之事无话可说,还请二位不要为难老朽了。”
李鐩扔下这样一番话就走了,陆完却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蒋冕一看李鐩是这样的态度,清楚鹿山安是不能动的,也只好劝慰陆完。
“陆尚书,李尚书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陛下这样做固然是不对,但是我们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招惹陛下。陆尚书,现在只要做好事情,将陛下现在做的事情一一记下,等到陛下吃了亏,我们再商议弹劾的事情,只是陆尚书可要清楚,这不是陛下的问题,而是河沐庄的问题。不要让陛下担责是我们臣子的工作。”
蒋冕知道陆完这东西也不是什么好货,他现在已经是内阁大学士了,他可不想因为陆完惹恼皇帝陛下。他做事还是需要周密计划一番的,而不是像陆完这样莽撞。但是他现在意识到如今的内阁大学士的位置实在是太难了,来自皇帝与众臣的压力很大。如今杨一清的处境还算好一些,毕竟杨一清属于实干型,朱厚照有很多的事情安排给了杨一清。于是蒋冕找到了梁储,把今日陆完找他的事情说给了梁储听。
“梁公啊,如今内阁这压力也太大了,杨阁老他什么时候能回来,那可再好不过了。”
梁储清楚蒋冕说的杨阁老是杨廷和,其实梁储还是有些不乐意听到蒋冕这样说的,但是他清楚,杨廷和是一定会回来的。首辅之位如今还没有任命,但是陛下显然对靳贵很是满意,很多事情都是由靳贵在住持。但是靳贵年纪太大了,本以为这一次弹劾靳贵,能够逼迫靳贵致仕,加上陛下对杨廷和的不信任,他梁储很有可能接替靳贵成为首辅。但事与愿违,如今最好的情况就是让杨廷和回归,与靳贵一绝高下了。
蒋冕早就猜出了梁储的心思,也是因为如此,他才敢在梁储面前提及此事,见到了梁储为难的表情,他更加有信心了。
“梁公,靳阁老如今与这衡州人交好,对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事啊!但是你我都清楚,靳贵性格暴躁,如今又深受陛下的信任。而且众臣也有些不太信任我们了,这个时候,还是让杨阁老回到朝堂之上为好。”
梁储终于开口子了。
“老夫何尝不知啊,蒋大人你速来与杨阁老交好,这杨阁老回归之事,主要还得是你出力啊!”
此话一出,蒋冕明白了,梁储这回又打算和稀泥了。蒋冕很识趣的转移话题,然后结束了对话,心中想着,只能等杨一清忙完了差事,与他商议此事了。
没有了杨廷和的监视,加上靳贵此次的强势,皇帝可以说是放飞自我了!他趁着自己这几个月抄家所得来的银子,全力支持鹿山安在皇庄打造工坊。他不顾众臣的反对,将工部所剩不多的生铁拿到工坊,计划效仿河沐庄的矿区,提升矿区产量。同时,矿盐工坊也已成立!盐铁本身就是国家重点,与粮食同样的重要。
很快,来自衡州的信任官员开始将提升铁矿产量的办法与工具带进京师周边的矿区,一个月之后,产量开始明显得到了改观。而这个时候,作为工部尚书的李鐩却是被皇帝安排了治水的工作,完全不让他插手,而李鐩也清楚现在的局面,乖乖的按照皇帝的吩咐,从来不为难鹿山安。
大部分官员根本不知道皇帝在搞什么鬼,他们的迂腐完美的避开了鹿山安,只是揪着皇帝任命官员不符合祖制这样的事情不放,而皇帝只是将靳贵放在前边与这帮腐儒对峙,自己则是换装成各种人,与鹿山安一同研究盐铁工坊的相关事宜。
久久不开朝会,皇帝又经常微服出巡,这样的朱厚照其实让很多大臣安心了许多,因为,这就是他们眼中的正德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