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觉得张永此话有些道理,但是皇帝依然不想原谅张仑。
“朕不想见到他!纨绔子弟!张懋一生碌碌无为,朕看他时日无多,不想公然斥责!如今他带着好名声驾鹤西去了!却给朕选了这么一个纨绔继承英国公之名!朕丢尽了脸面!他不是想要去湖广吗!让他去岳州节制岳州千户所!与那河沐庄争个高低!不过在他去之前,给衡州河沐庄一封密奏!留他一条性命!之后张仑在河沐书院读书!”
“陛下这……”
张永有些不敢相信,而皇帝却是怒视着张永。
“不要以为朕年轻,什么都不懂!张永,你与张懋的交情,朕清楚!英国公府能有今日,你脱不开干系!不过,张仑能够继位英国公,朕也同样领你的情!不过你要记住,英国公府绝对不能这样一直首鼠两端下去!朕这样做才是为了他英国公府好!就这样,去拟折子去吧!”
张永能在朱厚照身边,张懋功不可没。而一年前张懋死前,就恳求过张永照顾好自己的孙子。而张永岂能不了解皇帝,皇帝是真的怒了。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张仑这孩子的确没什么心眼儿。
张永强装镇定,写完了密信与口谕后,皇帝接过来认真的看了一遍,一遍看一遍说。
“嗯,密信写直白一些!这口谕你亲自去英国公府去说!借此好好警告一下国公府!朕不想再看到他们借着张仑之口与文官一起来弹劾朕的计划!朕信任你,张伴伴不要让朕失望!”
朱厚照很少对张永这样说话,而张永也清楚,自从年初遇刺,皇帝已经对身边的人开始处理了!英国公府这一难怕是躲不过去了。
“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办。”
当日,张永在国公府念完了口谕,全家都慌了,张仑的母亲当场晕了过去。而张仑却是非常自信。接下了两个月后节制岳州千户所的任命。
与此同时,密奏也以最快的速度发往了衡州。
当银河准备离开岳州之际,鹿山安正在去武昌的路上。银河闲来无事,带着近卫也去了武昌。
乡试之日,鹿山安在银河卧室的门前,偷偷跪下,行了大礼。
“庄主大人,恩师,山安定不负二位众望!”
鹿山安含泪磕完了头,挺直了身子,大步奔赴考场。
鹿家村的兄弟们簇拥着鹿山安与河沐庄的其他考生,穿过考场的人群。
“这是河沐庄的考生,护卫是衡州鹿家村的人。”
“鹿家村可是出了名的彪悍!快,躲远点儿。”
这些护卫也是银河安排好的,武昌府的新知府也清楚这一点。皇帝在他任职前多次提醒过他,河沐庄的人是万万不能在武昌出事的。
大明乡试共计九天六夜,对考生是一场史无前例的考验。鹿山安最清楚,自己能在河沐庄的庇护下学习赶考,已经超越旁人优越许多了,如果他这一次不能为河沐庄,为鹿家村争光,那他就真的是太丢脸了。
考场之外,银河来到了楚王府,拜见了楚王次妃。
“草民银河见过次妃娘娘。”
“都下去吧!”
次妃示意下人退去,银河顿时松了一口,坐了下来。
“每次都要这样也真是累。”
次妃也松了口气,她在银河面前也不必端着。但是优雅的气质还是令人新生恻隐。
“岳州的事情我知道了,当初王府的护卫军追过去,根本查不到线索,还是你有办法。”
“小事,他们自己躲不住了,自己送死罢了。但是通过这件事,你也要小心湖广其他地方的余孽,他们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里或许有宁王的人参与其中!表面看宁王没有任何的动作,但是背地里,他们一定会想法设法渗透到湖广打探我们的消息。毕竟我们如今是他宁王最大的威胁。”
“藩王之争,你无需参与,无论是宁王还是兴王,有我在布局,暂时不会出大事。历史的进程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次妃显然是对此事胸有成竹的样子,银河则是好奇的问道。
“历史的进程你能掌握?你怕是在说大话吧!”
次妃笑而不语,片刻之后,转移了话题。
“我请了武昌知府来王府,介绍你认识。”
说罢,二人整理了一下站姿,走出后堂,朱显榕此时已经端坐在了大殿之中。二人各归其位,不一会儿,信任知府便从外边走了进来。
“臣武昌知府梁怀德见过楚王世子殿下,见过楚王次妃。”
“草民银河,见过梁知府。”
“银庄主,果然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陛下果然是慧眼识人,本官日后还有许多事情需要请教银庄主,还请庄主不要嫌弃才是。”
此人转过身也很恭敬的对银河行了个礼,气质与罗年颇为相似吗,但是气场更胜。
“梁知府言重了,我乃一介草民,随时听从知府达人调遣。只要是利国利民之事,小小山庄定会全力配合知府大人。”
借着梁知府对朱显榕说起了正事。
“世子殿下,本官今日前来,便是武昌府乡试的事情。本官在之前对掌管乡试的一系人等进行了重新安排,陛下对本官强调过。湖广乡试今年一定要做到秉公守法!杜绝一切关系户,杜绝一切买通勾结等不法之事!就算是河沐书院出来的考生,也不会提供捷径。银庄主,这没有什么问题吧!”
银河一脸正义凌然,对梁怀德恭敬一礼。
“武昌府能有粮知府这样的秉公执法的好官,日后必定能够为大明选举出真正的栋梁之材!世子殿下,草民十分赞同梁知府的做法!草民替那些毫无根基的穷苦读书人谢过梁知府!”
显然,梁怀德也没有想到银河会这么说。他作为读书人,本是对河沐书院有一些意见的,尤其是河沐书院教授格物学,数学等完全与科举毫无关系的知识。他在豹阁中,就多次向皇帝说过自己对河沐书院的担忧。而皇帝以工部无能来反驳,他对此也无能力,他清楚,如今必须要有更多的匠人来为大明制造新型的火炮火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