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年清楚康家的布匹生意也是河沐庄的主要收入之一。这一整年的皇布生意,能够净赚的银子就不止万两。
“银庄主做布匹生意本官有所耳闻,只是为何这些女子还要读书识字,要学算数呢?”
“这是因为,如今河沐庄的纺织机需要操作者有一定的算数基础,她们也同样需要研读纺织相关的书籍进行深造。虽然不是每个女工都要如此,但是想要从如同织女成为工长或者操作大型纺织机,就需要识字与算数了!”
罗年恍然!没错,这就说得通了!河沐庄之所以能够在不到一年的时间拔地而起,就是依靠银河所掌握的各种核心科学技术。这些东西哪一样不需要学习呢?罗年开始理解,于是说道。
“没错了!就比如丈量土地也必须要会识字与算数的文吏去做!银庄主的所说难道就是这个道理吗?”
“罗大人的比喻很恰当!总而言之,河沐书院的书院非普通书院。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三位明日可随我同回河沐庄,一看便知。”
次日,罗年与蒋攸换上了普通的儒衫,与银河一同上路。
“蒋大人,来回顺路!坐本官的马车就好了!”
罗年在出发之前,邀请蒋攸一起坐车。陈兴有样学样,也与银河说好,同车而行。
罗年的马车之中。
“这银庄主果然是个奇人!就说这马车,真的是闻所未闻。”
罗年与蒋攸相对而坐,中间有一个小桌子。柔软舒适的沙发椅让罗年不禁感慨。
蒋攸说道。
“下官也觉得银庄主是个奇人!”
罗年说道。
“我知你是王公门下的弟子,这银庄主的才华颇有格物致知,知行合一的行事风格!蒋大人以为如何?”
“罗大人慧眼,本官之所以与银庄主志同道合,就是因为如此!就是因为银庄主能够秉承知行合一!方才能够将自己非凡的格物之法付诸行动!小到一支木簪,大到巨型的纺织机!恐怕鲁班在世也无法望其项背!”
罗年频频点头,便是赞同,紧接着,罗年才步入正题。
“那蒋大人如何看待河沐庄的书院?”
显然,在罗年宴请他同车而行的时候就想到了罗年会有此问。
“罗大人,你我皆为读书人,自了解这读书之路有多艰难!读书人大部分从小锦衣玉食,从小得到父辈传授的尔虞我诈之术!一代有一代这样的人出人头地,只想天下。能够做到知行合一的又有几人?在学生看来,知而不行比不知不行还要可悲!百姓不知不行,是因为百姓没有机会读书!而如今的读书人,知而不行,每日都在攀龙附凤,争权夺势,最后立足于高位却一事无成!罗大人,你我都了解豹阁,何为豹阁?这是陛下身为当今皇帝不得已而为之的手段!如果天下士大夫都能做到知行合一,脚踏实地的为大明做事!陛下哪里需要豹阁庇护呢?”
蒋攸说罢,沉默了。罗年无言,蒋攸身为年轻官员,又师承王守仁,想法激进一些也可以理解。而罗年身处豹阁,与王守仁也打过交道。虽然不是一党,但也算是志同道合。
罗年叹了一口气。
“唉,话随如此,但是这样的书院一旦出现,恐怕天下读书人都闻之色变了!到时候,陛下与银庄主要面临的什么样的挑战啊。”
蒋攸一副信心满满的神情,激动地说道。
“如今的读书人指的又是什么人呢?士绅豪族的后代,番地王公的门客,勾结商贾官僚的中间?这些人表面是文雅君子的代表!背地里确经营着无比肮脏之事!他们配叫读书人吗!好在当今天下还算是太平,很多百姓家的子弟也想着读书改变人生!而放眼天下!只有河沐庄能够免费读书!这才是关键啊!罗大人!”
免费读书!罗年恍然!是啊,罗年起初听银河介绍,并没有把免费读书这件事细细品味,现在蒋攸提起,罗年开始想通了!
“蒋大人的意思是,河沐庄利用免费读书吸引那些落魄的读书人?”
蒋攸点头,继续说道。
“罗大人您也知道,这些年,豪绅士族控制着科举!尤其在江南!读书人早就分成了两派!如今河沐庄收纳的落魄读书人已不下千人之多!”
罗年懵逼了,他在衡州府,对港口也是熟悉,也知道在河沐商区有人才市场,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多!
“居然有这么多的读书人!”
蒋攸早已得知自己的恩师已经与豹阁开始合作,固然这些话他是可以说给罗年的!
“不仅如此,河沐庄的调查组会对他们的过往进行记录查验,会将读书人的性情进行分类!最后分给他们适合的工作!就说这个调查组,里边都是经历过迫害的读书人!他们对士绅豪族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所以做调查工作不会徇私舞弊,贪赃枉法!”
罗年呆住了!竟然可以做到这样的分类!当今天下,就连皇帝都在这帮读书人的掌控之中!更不要说天下之人了!能够把人心把持到这种地步!罗年也有些傻了!
蒋攸这话说得毫不夸张,银河出生的年代,大数据整合计算早已经普及了!而护航者卫星可以轻松存储所有人的信息!在这个信息不发达的年代,好人坏人都不必小心谨慎,几乎没有人能够骗过调查组的调查!更不要说卧底在其中了!为也是银河掌控河沐庄的核心所在!敌对势力所有的细作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自从上一次的行刺案之后,这种掌控更加的森严!再加上无线电的铺设,再一次杜绝了细作深入的可能!
罗年最清楚银河行刺案的始末!他终于明白了,为何河沐庄的人心为何能够做到铁板一块!他虽然不知道银河如何记录数千人的性格,背景。但是听到这样的事情已经足以让他震惊大半年了!
这样可怕的掌控力也让罗年感觉到了无比得恐怖!如果河沐庄反了,那大明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