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哭得梨花带雨,肩膀一耸一耸的,嗓音又沙又哑,像朵被狂风暴雨肆虐后花园里的小花,可怜又可爱。
男人心里的火下去了。
“我要真想掐死你,你这会都见阎王了,我都没使劲儿,你至不至于哭成这样?”
“男女力量差距很大,你手又那么大……”林之薇哭着说了两句,立马收了声,刚才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让她觉得恐惧,生怕吵两句又惹他不高兴,能屈能伸,也是爸妈教过的。
夏文轩乐了,一手支着门框,低头凑近了些,“把话说完,我手大然后呢?”见女孩低着头不打算回答,另一只手又轻抚上她的下巴,威胁似的摩挲了两下,嗓音低哑暗沉,“又不说话了,嗯?”
男人灼热的手掌覆盖上她的下巴,指腹上有一层薄茧,粗糙的感觉摩挲上来,带给她的是生理上的惧怕,思量再三,决定还是不要跟他对着干,嗓音柔柔的糯糯的,“我害怕。”
男人挑眉,女孩垂眸,白皙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睫毛上湿漉漉的,唇色因为恐惧有些发白,轻言细语的,像极了在撒娇。
她皮肤细弹又光滑,如上等的丝绸,让人有些舍不得松手。
不过,确实是吓坏了。
也对,她胆子一向小。
松开她,向后退了两步,“逗你玩呢,怕什么,我要掐死你,你娇姨也得掐死我,以后不掐你了,下楼吃饭。”
“……”这饭就非吃不可么,林之薇腹诽,但又不敢惹他,他确实不会杀了自己,但是让他这么折腾几次,谁受得了。
夏文轩满意地看着她跟在自己身后,身心都觉得舒畅。
林之薇最近都在学校吃饭,因为夏文轩要跟她算饭钱,在学校吃便宜,这会儿才过去没多久,胃里东西都没消化,不太饿,不过看到满桌子中餐,还是惊讶了一把,他叫自己吃饭是因为专门做了中餐?
“我最近都在学校吃饭,以后晚饭可以不用准备我的了。”
夏文轩倒了杯酒,手指摩挲着杯口,“你娇姨让我照顾好你,你知道吧?她要知道你不在家吃饭,又要骂人。”
还是因为娇姨。
“我不会跟娇姨说的,我会跟她说你有好好照顾我的,我不是那种会打小报告的人,你可以放心。”
女孩水灵灵的眼睛认真地望着他,说的很诚恳,可男人却看着不顺眼。
“你这是要撒谎啊?哪个老师教的?”
“……”林之薇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饭桌上成了谈判场,最后以林之薇妥协结束谈判。
“说好了,以后只要我在家,你就得回来吃饭,知道吗?我可不做那撒谎的人。”夏文轩大言不惭地哄骗着。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阿泰知道吗?”
夏文轩拿起旁边的手机,解开了锁,往她面前一放,扬了扬下巴,“号码输进去。”
林之薇输完把手机放到他面前。
夏文轩瞥了眼屏幕,只有一串号码,手指轻点了几下,又抬头看了下谈判失败的女孩儿,“你心里骂我呢?”
“……没有。”林之薇低着头小口吃着饭,今天饭味道还不错。
懒得拆穿她,吃的还算香,暂且放过她。
“林之薇,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夏文轩也夹了口菜,漫不经心地问。
女孩摇摇头。
“吃吧。”
直到她每道菜都尝了尝,放下筷子说吃好了,夏文轩都没等到她开口要钱。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小病秧子能忍到什么时候张口。
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早上,林之薇吃完早餐出门前,又被夏文轩叫住,“你确定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之薇觉得奇怪,这人从昨晚开始就问自己有没有什么要说的,现在又是,想了想,问出了她唯一想知道的问题,“偷东西的人找到了吗?”
“……”夏文轩烦躁地转身,“上学去吧你。”
阿莫拿着电话从外面进来,跟林之薇点点头,“轩哥,拉罗夫的电话。”
男人扬了扬眉,用流利的英语接起了电话。
拉罗夫,俄罗斯人,十几年前跟夏文轩一起做雇佣兵,他们这行,谈不上朋友,接到共同的任务就是同伴,接到对立的任务就是敌人。
不过两个人还算有缘分,没有太大的冲突,后来夏文轩回国接手自家的生意,倒腾军火地皮,拉罗夫回俄罗斯干起老本行,组了自己的雇佣兵团,还组建了自己的地方武装。
接到他的电话意外但在预料之内,比夏文轩想的要早。
男人笑着挂断电话,把手机递给阿莫。
“轩哥,拉罗夫是要买军火?”
“是啊,那边的情况比表面上的严重多了,炮弹武器有多少都不够。”夏文轩吃了口西瓜,沁人心脾的清爽让他心情极好。
“我们去趟俄罗斯?”
男人轻笑一声, “正打仗呢往那跑什么,他求我们自然是他来才有诚意。”
“那让他直接来曼谷吗?”阿莫最近明显觉得轩哥不爱往外跑了,给他递了杯加冰的酒问了问。
“你说那个夏令营在哪?”
“清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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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几天,夏文轩飞往清迈的直升机上,阿莫和阿泰坐在身边,对面还多了个满脸不情愿的林之薇。
好不容易有几天假期,想好好休息一下,再运动运动,这可好,一大早被通知跟着他出去。
婉言拒绝后,对方却说:“你可想好,阿泰我得带走,到时候家里就你自己,再有人闯进来抢东西你自己能不能应付。”
于是随便收拾了几件随身物品稀里糊涂上了飞机。
问他去哪,他嫌弃地说:“我的行踪可不能随便泄露,反正不会卖了你。”
林之薇想到那个因泄露他行踪,而被他从直升机上丢下去的佣人,没再多问。
避嫌吧,万一他再让人坑了,也赖不到自己身上。
夏文轩带着墨镜,一身简单的黑衣黑裤穿的潇洒又恣意,他懒懒地靠着,墨镜后如鹰般的双眼一直盯着把不开心写在脸上的女孩。
这小病秧子,自尊心要不要这么强,夏令营都开始了,她都不伸手要钱,成天闷闷不乐的,也就是他吧,不计前嫌好心地带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