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轩目光转向正在收拾餐桌的佣人,将还剩下半截的烟摁在烟灰缸里,起身向别墅外走去。
阿莫连忙跟上,到外面拉开车门,自己也坐到驾驶位,“轩哥,去哪儿?”
“公司。”
一连几天都没碰到夏文轩,娇姨说他常常这样,有时候吃着饭一通电话就消失好久,不用理他。
林之薇觉得自己的小日子过得还挺舒坦,娇姨每天晚上都准备很丰盛的晚饭等她下课一起吃,还有在炎热天气喜欢的冰水果,更重要的是不用面对那张时常挂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的臭脸。
“薇薇啊,开学几天了,怎么样啊?辛苦不辛苦?中午休息时间长不长?要不我让人中午也把你接回来,在家吃饭吧?”陈芸娇不辞辛苦地给林之薇布菜,期间还不忘询问。
林之薇正小口嚼着菜,听见长辈问话,立马将菜咽下去,黑白分明的双眸明亮地看着忙碌的美少妇,“不用的娇姨,学校有餐厅有休息室,我中午就不来回跑了。”
陈芸娇也知道天热来回折腾的更麻烦,也就没再坚持,然后又回到了刚才的那个问题,“辛苦吗?功课赶得上吗?”
林之薇愣了一下,然后说:“不辛苦,都挺好的,娇姨,您别担心我了,我之前也出过国的。”
之前上学的时候,作为交换生曾经在英国待过一年,那时候她年纪更小,现在,她长大了,就更能照顾好自己了。
陈芸娇盛汤的手顿了一下,接着恍然大悟地说:“哦,对对对,你妈妈跟我打电话的时候说过一次,那时候我说想见见你,结果说你人在国外。瞧我这记性,真是年纪大了。”
女孩儿闻言,略微蹙眉,放下手中的筷子,精致白皙的脸上写着不满意,她很认真地开口,“娇姨,您这是什么话?您一点都不大,说实话,我这次看见您,感觉跟我小时候见您的那次是差不多的,咱们两个一起上街,被人说成姐妹的概率更大一些。”
陈芸娇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她真的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自从夏洲死后,带给她的是无尽的折磨和痛苦,偏她自己也是个不着调的,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管过儿子,搞得儿子脾气秉性样样随他爹,是个比他爹更嚣张更不规矩的货,别说哄自己开心了,五句话能回两句都算他孝顺。
可看到林之薇,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每每和好友通话时,一提到女儿,对方语气中不自觉的柔和温暖,言语中说不出的骄傲自豪,眼前的女孩生得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因为不满意微微瞪圆,气鼓鼓的好像是自己受了委屈一样,这样漂亮的脸,这样可爱的表情,说出来的话,让人明知道是恭维,却还是深陷其中。
“好好好,娇姨不这么说了,你快把汤喝了,上去洗个澡,娇姨给你切水果吃。”陈芸娇自己都顾不上吃饭,左看右看,伸手摸了摸林之薇的头,真的心情太好了。
林之薇吃饱回房,虽然屋里有空调,但她还是不习惯这里的天气,太热了,真的太热了。
拿着换洗衣服去浴室,冲洗完后,又仔细地给自己涂了一层身体乳,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她小时候皮肤经常过敏,常常会发红发痒,身体乳是妈妈找人给她调配的,香味不浓,但很持久,基本涂上之后一天都还有味道,她喜欢这个味道,淡淡的奶味夹杂着一丝清爽的甜,香水都不用喷,每天闻着自己身上身体乳的味道,心情都能变得愉悦。
她的头发又长又密,每天洗完澡最累的事就是吹头发,有时候懒,就吹个七八分干。
完成这一套下来,就一个小时了,正好刚才吃的饭消化了些,下楼吃些冰凉爽口的水果,美美地睡一觉,这日子不要太清闲。
可迈着轻快步伐下楼的她,怎么也没想到,看到了客厅里那个好几天没见到常摆着臭脸的男人。
前几天,夏文轩被老妈唠叨一通之后,就去了公司,刚好有个新的并购案需要处理,他也懒得回家,这几天就一直住在公司。
眼下公司的事忙完了,本来说去找上次阿莫提过的女明星,但不知怎么的,忽然没了兴致,改道回了家。
这次家里倒是清净了,佣人做好饭就被老妈轰走了,小病秧子也不知去向,就剩下老妈在厨房给他切水果。
阿莫坐在他身边继续聊着公司上的事情,“轩哥,那块地皮看上的人太多了,昆塔那边也有不少小动作,我们要不要先联系下…”
话没说完,就看到夏文轩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阿莫收了声,顺着轩哥的目光望去,看到了楼梯上那个正下楼的女孩,女孩穿着宽大的家居服,短袖长裤,只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臂,左手搭着楼梯的扶手,那下楼的动作,看得出的心情好,但只限于在看到他和轩哥之前。
女孩看到沙发上的两人,一个身穿黑色衬衫,扣子依旧不好好系着,领口半敞露出大片肌肤,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搭在面前的桌上;另一个穿着黑色休闲装,坐的还算端正,起码不像那个人没个正行。
明显是没料到他们在,欢快的脚步一下子就顿住了,不过只停了那么两秒,她就重新漾起甜甜的笑容礼貌地打了招呼,“文轩哥哥,阿莫哥哥。”
“林小姐。”阿莫没想到只送了她一次,她就记住了自己的名字,还能跟自己打招呼,也有些意外。
夏文轩则挑挑眉,这样看来,忙活在厨房里的人,切的水果,不是为他准备的。
一声回应都懒得给,吃自己的,住自己的,还霸占了老妈。
林之薇见怪不怪,内心丝毫没有波澜,转头奔向厨房。
父母常说,有些人即便不喜欢,只要跟自己没有实际利益冲突,别人的话不需要反驳,面子上也要顾着。何况,现在她还要照顾娇娇姨的情绪,她看的出来,娇娇姨嘴上埋怨这个儿子,可实际上惦记得不得了,只是她不知怎么跟儿子表达,或许,这一点夏文轩是随了娇娇姨的,不会表达,明明心里想的一个意思,可出口却成了另一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