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白言沉默了片刻后，语气沉重地缓缓吐出两个字。
听后，楚枫皱起眉，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白言做出如此简短的评价，这个年轻人向来嘴巴是闲不住的，他能够感受到白言声音中透着难以察觉的颤抖，连同着身体一并。
楚枫走上前去，俯下身子，将手放在白言的肩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不要怕！有我在。”
白言点点头，他站起身，用力甩了甩胳膊，似乎想要驱散刚刚的恐惧：“那我们...是否还要继续？这片荒漠不是闹着玩的，大哥，多少年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去过档案室，调查过当年的档案，没有人能够那般深入，除了......”
“先不急着下定论。”楚枫打断白言，他似乎并不想提，“我们先去看看董永，看看能不能从他那得到些有用的信息，到时候让老关决定吧。”
“嗯。”白言点点头，似乎仍然还有些恍惚，因为他刚刚看到了令他无比震惊的，久久难以平复的一幕。
他看到一个魔鬼样貌，佝偻着身躯，尖牙利爪的东西，将董永攥在手里，同时伸出类似尾巴的条形物接触了一下潘文东，最后从阁楼的平台上逃走了。
他的感知世界第一次仿佛被模糊处理了一般，他看不清，通过大概的体型以及现有的线索对那两道身影进行区分。
最后那个东西竟然扭头看向白言，朝他走过来，白言顿时感觉眼睛被针扎了一般，便出现了刚才的一幕。
... ...
待白言稍作休息后，两人便出发来到医院。
“张大夫，患者他醒了吗？”楚枫找到主治医生询问道。
“楚队，人，醒是醒了，但是... ...”张医生叹着气，摇头说道，语气有些低沉。
“但是什么！”白言有些焦急，他从后面走上前，一把揪住张医生的衣领，大声问道。
这边的动静引来旁人侧目。
“白言！”楚枫沉声道，闻言，白言只好松手，向后退了一步，嘴里冷哼一声。
“没关系，心情我能理解。”张永城整理了下衣服，脸色不太好，但是他没有动怒，因为他很清楚对方的来头，“他疯了。”
“疯了？”楚枫眉头紧锁，眉心显现出深深的几道刻痕，“能具体说说吗？”
张永城下意识地看向白言，欲言又止，眼中充满了忌惮，楚枫意会，于是转过头示意白言先到一旁等待。
见状，白言耸耸肩，这个时候他不会违抗楚枫的指令，虽然平日里大条，但关键时候还是明事理的，于是他转身离开。
见到白言离开，张永城开口讲述起先前的经历：
“是这样，早上的时候董永确实醒了，大概就是你们前脚离开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个时候还很正常，我和他简单地交流了一下，询问了他一些情况。
大约就在你们到这的一个小时之前，他便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大喊大叫，当医护人员进去后，他更加疯狂起来，嘴里不停喊着，我们要把他带到地狱去，同时对我们发动了攻击，力气简直就不像一个正常的人类，大的出奇。
最后七个人手忙脚乱才制服了他，给他注射大剂量镇定剂才昏睡了过去。”
“那现在呢？”听到这，楚枫点点头，继续问道。
“估计还在睡吧，楚队，我们是没有任何办法了，所以还请您去看看吧，那七个工作人员都受到不同程度的伤，最严重的现在还在抢救。”张永城说话的时候，身子不住地发着抖。
楚枫拍了拍张永城的肩膀，表示了感谢。
“那我先走了，楚队，有事您再联系我。”张永城说完便离开了。
“大哥！怎么样？”白言从门外进来了，急忙开口问道，他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为什么自己会遇到那种奇怪的情况。
“不好说，我先去看看董永，如果不行的话，我这边会申请【灵魂审问】。”楚枫紧皱的眉头迟迟没有松开。
“有这么严重吗？！要知道上面分配给我们整个团的指标一年也就俩！我们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一个，就这样白白用了吗？”白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楚枫神情有些凝重，长呼了口气，透过玻璃看向急控室内部，一字一句缓缓说道：“这次情况明显超出了预期，已经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了，但凡是和这荒漠沾上边，哪怕是一丁点，都远不是我们能想象的。”
“那片荒漠到底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有这么严重？”白言不能理解，为什么楚枫表现出如此束手无策，甚至他能隐隐感受到楚枫内心的恐惧。
虽然他亲眼翻阅过那本档案，但上面也并没有多少实质性有用的信息，大多都是一些民间传言。
难道说楚枫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吗？还是说那片荒漠真的有些什么？
“你不懂，边境荒漠，意味着什么。”楚枫似乎不太想继续说下去，于是话锋一转，“我要进去看看了，你在外面等一会。
能不申请自然最好，但是如果没有办法的话，那就只好... ...”话没有说完，楚枫推门直接走了进去。
白言干脆闭上双眼，原地腾空打起坐。
楚枫进到房间内后，环顾四周，病床上，董永脸色无比苍白，似乎正在酣睡。
床边摆满了各种仪器，不停地发出滴声。
楚枫缓步走到床边，他低头垂眉，从头到脚打量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董永。
突然他嘴角微微上扬：“呵，我早注意到了，藏得再深也没用啊～”
他没有回头，在距离他脖子处半寸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根长着尖刺的细长尾巴。
“我就说，进来的时候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有那么一瞬间，我察觉到了异能的波动，虽然极细微，但就像是一滴墨落在了白纸上，叫我不想发现都难啊～”
他说着转过身，看了眼固定在半空的尾巴，顺着尾巴向上看去，吓了一跳，因为他在天花板上看见了一只样貌可怖的怪物，就像是一个被扒了皮的人，没有眼睛，却长着锋利而尖锐的牙齿，身后甩出一根细长的尾巴。
“真他娘的丑！”楚枫忍不住骂了一句。
突然那怪物咆哮起来，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直接挣脱了束缚，撞破窗户逃了出去。
“想跑？！”楚枫哪里会眼睁睁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东西从他眼皮底下逃走，于是纵身一跃飞快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