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了,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开口了,不过并不是我想听的,而是继续讲述着那个未完结的故事。
“云扬,你还记得我先前提到的那两只变强的怪物吗?”
虽然我知道他在转移话题,这一次我决定先把他的故事听完,然后再做评断。
于是,我点点头,应道:“嗯。”
“那两只怪物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再一次逃走了,因为它们接受过一次陨石的照射,因此进化速度相较于其他没有受到辐射的怪物快了太多太多。
因此也就在抓到它们一年左右的时候,它们两个逃出了那个实验室,并成功偷走了陨石。
更加恐怖的是,它们不再像那些野蛮的怪物,而是拥有极高的智力,逃过了所有的追捕,带着偷走的那两块陨石钻入了地下。
而那时正是人怪交战最为激烈的时候,于是我们国家高层没有过多的精力不再花费心思找那两只怪物。
谁也没想到,大约五年后,就在相关研究取得了实质性进展时,那两只怪物竟再一次出现了,它们带领着一批更为强大的怪物。
此时那两只怪物已经不能称为怪物了,比起B国先前见到的类人怪物更像是人类,能够和人类流利地交谈。
更可笑的是,它们甚至给自己起了名字,呵呵,它们竟自称为神,并说人类不过是低劣的物种,而它们是高贵的。
由于我们这些低贱的物种曾经伤害过它们的族人,因此它们决定予以回击,让人类体会更加惨痛的教训。
而人类在五年和怪物的交战中,伤亡惨重,而且能够对那些怪物造成重创的异人的数量也是锐减,他们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这种坐在自己头上随意拉屎撒尿的行为,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在场的所有人类的怒火被这一番话瞬间点燃。
于是便爆发了一场空前惨烈的大战。
不得不说,这两只怪物实力相当恐怖,轻而易举地将在场的人类高手一个一个,用戏耍的方式,折磨致死。
强如沧澜都不敌那两只怪物,仅是一个照面,他便败下阵来,左臂折了。
而它们的身后其余怪物,便一窝蜂地冲了过来,如刀割绸布一般,轻易划开了严阵以待的防线,场面一度无比混乱。
最终,以人类近乎全军覆没收尾,前往的足足有五千全副武装的士兵以及三百名异人团,只剩下沧澜、我、还有几名顶尖异人逃走了。
不过我们几人感到很是意外,以那两只自称神的怪物的实力来看,想要逃走那几乎是不太可能,或许是它们有意为之。
反正,当时剩下的所有人类都惨死在那些怪物尖牙利爪之下。
那个场面我到现在时常会做梦梦到,每次都会惊醒,一身冷汗。
那些将死未死的人,拖着半截身子,哀嚎着。
尸体堆得如小丘一般高,空气弥漫着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血将一切染了个遍,除了天空,整个世界仿佛都变成了一片红色。
与此同时,不仅是我国,其余国家在这几年也都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
在那两只怪物出现的不到一年时间里,我们国家南部的绝大多数的城市都被这一批新出现的怪物血洗了,所过之处惨绝人寰,无人生还。
我们这些残兵败将躲在在北方的总部,每天看着那惊心触目的数字不断跳动着,而我们什么都不能做,这种无力感和负罪感不断侵蚀着每一个人。
我们确实无能为力,仅仅在头三个月,我们便损失了绝大多数的有生力量有几乎都战死了。
剩下不超过三千人,苟延残喘着,云扬,你能理解那种感受吗?
那个时候的我们反倒成了躲在地下的‘怪物’,吞吐着污浊恶臭的空气,而那些杂碎们更像是人类,它们尽情地沐浴在阳光之下,呼吸着新鲜地空气,自由自在。
绝大多数的百姓开始一路向北逃亡,形成一条长达数千公里的人流,而在队尾的人便不断被那些怪物杀死。
那些狗娘养的东西将捉住的人如耍猴子一般肆意玩弄,手段极其残忍,先是挑断手脚的筋,拨开肚皮,任由五脏六腑,挂在身外,拖在身下,这还仅仅是最为普通的折磨方式。
它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不断让恐惧在人类中蔓延,让人类失去反抗的勇气。
在这种面对人类存亡的危急时刻,各国残存的精锐再一次召开会议,商讨最后的对策。
除了B国的陨石还被保留了下来,剩下国家的陨石全部都怪物抢走。
而B国也是举全国之力,倾家荡产般地将黑水木一采而空,才保住了那一块称为人类最后希望的陨石。
在这场最后的会议上,沧澜率先站了出来,他提出一个观点:
既然陨石能够令怪物进化,那么应该同样也能让人类进化,虽然之前各国也进行过相关实验,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靠近陨石的人不是化成一滩血水就是变成残废,反正没有成功的先例,哪怕是异人也撑不过三分钟。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人类仅存的也是唯一的手段便是铤而走险,再一次尝试利用陨石的辐射看能否让异人进化。
沧澜表示率他决定拿自己开刀,充当小白鼠,可是在场的所有人全部反对,没有一个人赞成。
毕竟他可以称得上是金字塔尖的那一批存在,如果他失败了,那么人类将没有任何希望和那些更为强大凶残的怪物进行抗争了。
但是沧澜心意已决,他是头倔牛,咬定的事,怎么也拉不回来。
他站着,高大的身体如山一般屹立着,他俯身低眉,目光扫了一圈,声音如钟一般,开口说道:“如果说连我都失败了,那么就说明,老天要亡我们,人类灭亡是早晚注定的。
如果仅仅是因为害怕失败而充满顾虑,不敢迈出这一步,那么就算有成功的可能性,胜利的天平也不会偏向我们。
如果连我们自己都已经失去了走出恐惧的阴影,这不就正好落入那些怪物下的套了吗?”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其实被初代的怪物感染过,但活下来了,陨石产生的辐射,人类不能承受,而怪物能,那么我想我应该是有一定的抗性。
我并不是头脑发热的莽夫,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难道我们这群精锐还要靠着普通百姓的死才得以苟延残喘?
他们把我们视为他们的希望,难道他们最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就这样躲起来吗?
这样他们不会寒心吗?我们对得起我们的信仰吗?
我们成为异人的那一刻起不是都发过誓,我们要用生命去守护弱小,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有我们,而你们现在一个个是怎么了,当起了缩头乌龟?!
我意已决,不管你们如何想,谁都不能阻止我!”
他这一席慷慨激昂的话令所有在场的人陷入了沉默,一时间没有人再提出反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