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是一间偌大的书房,两层,中间有一个红木桌,墙角有一个楼梯通向第二层,不过入口有一道门,上了锁。
瑾然指了指那扇门问道:“那是?”
萱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沉思了片刻道:“等你达成了条件后,我便会给你一把钥匙,你用钥匙便能打开门,然后上到第二层。”
瑾然听后点点头,他环顾四周,打量一番后,又道:“这个书房是做什么的?”
“这就是你的【再生世界】,也可以叫它【秘密书房】,上面都是一本本日记,这些日记都是那位大人留给你的。”
“看日记?那这里面的日记和我手中的日记,以及其他人手中的日记有什么关联吗?”瑾然沉思了片刻,开口问道。
“当然有区别,你们手中的日记只不过是用来进入那【日记世界】的,杀死诡怪,阻止雾气进一步扩张。
而【秘密书房】中的日记则是大人亲手写的,每一本都记录着当年发生的往事。
最重要的一点,你千万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这个【秘密书房】的存在,包括院长。
因为,如果一旦被人知晓了这个秘密,后患无穷!”
说到这,萱萱语气加重了几分,她严厉地告诫着瑾然。
瑾然点点头,他还想追问,却发现萱萱消失不见了。
他皱起眉,觉得有些荒诞,正在思索的时候,余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
转过头,瑾然发现左手边的书架上有一本正在闪闪发光的日记。
他快步走上前,伸手将那本日记抽了出来。
黑色封皮,看起来有些陈旧,没有标题,右上角有一个奇怪的金色标志:一条斜线穿过一个圆。
瑾然抬起头,看了看架子上的其他日记,抬起手,摸去,其他的日记都拿不了。
索性就拿着手中那本日记,来到书桌前,坐下来。
他将日记缓缓放在桌面,两根手指捏住封面的一角,慢慢掀开。
【9.14】
说实话,当打开门看到姜文涛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我们已有二十年没有见过面了,甚至连个信都没有。
而我恰好今天刚从外地回来,就在他敲门之前我才刚刚将屋子收拾好,而他又这么“恰好”的出现,令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他的脸,我足足愣了十秒,因为这个儿时的玩伴从头到脚透着一股陌生,我俩隔着一扇门的距离,面对面站着。
他率先开口:“嘿!,不认识了?”
我有些木讷地回应:“是...差不多...二十年了?”
“要不?”姜文涛扬扬下巴,示意想进屋。
“哦...哦...好”我连忙侧过身,让了个位置出来,他脱鞋进了屋,径直走到沙发边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有水没?口渴得很!”姜文涛嘟囔着。
“稍等”我关好门,转身去厨房给他打了碗水,递给他。
他接过去,一口干了,“嘿,痛快!”
咂咂嘴,将碗放在茶几上,看我在一旁站着,连忙说道:“坐啊,云扬,搞得好像我是主人了,怪不好意思的。”
我俩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干坐着,姜文涛突然凑近,神秘兮兮地说道:“兄弟,想不想发财?我最近搞到一张藏宝图。”
这家伙从小就鬼点子多,出了名地能折腾,不过倒还真给他弄出了点名堂来,当年他是我们村最有钱的孩子。
由于悲惨的经历,所以视财如命,但不知怎的,对我向来出手大方。
我只是经常跟他一起玩,但从未去过他家,有一次我提出,但却被拒绝了,具体什么理由我记不得了,印象中他态度坚决。
后来无意中听到,姜文涛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抛妻弃子,跟一个有钱的女人跑了,而他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常年卧床。
但姜文涛却蛮懂事,很少让他母亲操心,而到了该读书的年纪,他因交不起学费就没去了,鼓捣了一些小买卖。
这是他告诉我的,但是也不说具体在做什么,每次我放学后总能看到他的身影。
老实说,我也不知为何他总是喜欢跟我玩,经常性的分给我一些好吃的。
自从我了解到他家的情况后,便拒绝了,但是他说现在不缺钱了,为了感谢我,所以才经常性的给我带一些吃的。
后来,他竟然盖了一栋小别墅,把母亲接进去住,渐渐的,见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但我总能看见他母亲在自家的院子里晒太阳。
也就过了三四年吧,直到某一天,我突然意识到似乎很久都没有看到那病态的女人。
甚至院落都很久没人打理过了,堆满落叶,窗户也挂满了蛛网。
我连忙问起附近的邻居,结果得到的令我无比震惊的消息:
那个女人已经去世了一年,而姜文涛再也没有出现过,甚至在女人的葬礼上都没出现过。
而女人的葬礼也十分简陋——是几位邻居凑了点钱,简单一把火,一个悲惨女人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
从那之后,我开始留心,由于和姜文涛这个新家并不顺路,总会绕路去看一眼,希望能够看到有人来过的迹象。
遗憾的是,姜文涛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就好像失踪了一般,也没有给我写过信。
再后来,我也搬离了这里,慢慢的这段记忆便尘封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了。
时隔二十年姜文涛找到我,那段往事又浮现出来。
“什么?”我有些疑惑,不太明白他找我的原因,完全没有必要来找我这个断联了二十年的“儿时玩伴”吧。
“看!”姜文涛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卷,放在桌面上,展开。
我凑上去仔细看了看,“这有点像藏宝图?”我看着他。
“对!说得没错!云扬,你可真是太聪明了”姜文涛拍着大腿,竖着拇指,挤眉弄眼大声说道。
他还是老样子,活跃气氛的一把好手。
我也被他这种情绪感染,跟着乐了起来,但笑着笑着,我便意识到不对了,收起笑容,盯着他。
“诶...我说...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姜文涛似乎看出我在想什么,“我知道,咱们是很多年没有见过了,难道你忘了?咱们小时候一起约定过的啊。”
“什么约定?”我可不记得和他有过约定。
“你真忘了?”姜文涛瞪大双眼,表情夸张“有一次,你放学,我拎着一袋糖,那天咱们都很晚回家,一直玩到很晚,就在那座山上”
伸手指了指窗外远处的山,“你跟我说,想探险寻宝,如果将来有一天不论谁找到藏宝图,一定要告诉对方,一起去。”
说实话,我不太想扫他的兴,虽说他慷慨激昂地描述着过往,但我就如一个旁观者,无法代入。
于是我点点头,附和着:“你说的没错,文涛。”
听到我这么说,他更加兴奋了:“云扬,那你看咱们什么时候走合适呢,要不就...明天?”
他是个急性子,向来都是如此,一旦决定要做什么事绝不会拖到第二天,恨不得连夜出发。
我怕招架不住,随便找了个借口:“不行的,再过几天吧,最近家里事比较多。”
“你有什么事啊?”姜文涛连忙问道,看他表情,摆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别藏着掖着,如果我能帮上忙的我肯定会尽力帮你。”
我连忙摆摆手谢绝了他:“小事儿,小事儿,要不你先回家住上两天?等我手头上的事忙完了再去找你”
“不是,兄弟,我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要不就住你家吧,顺便能看看帮上什么”他似乎并不想走。
我并不是一个擅长拒绝的人,拗不过,只得勉为其难应下来。
晚饭时,我便改口了,说明天可以出发,其实也无事可忙,倒不如去看看,在家憋久了,人容易发狂。
但我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抵触的,因为那片荒漠,属于几国的交界处,传闻那里确实埋葬着无尽的宝藏,同样,也有妖魔鬼怪以及无数亡命徒。
一想到着,我就发怵,毕竟搞不好没发财,还要把命搭进去。
我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但是他装聋作哑般滔滔不绝地劝说我。
最后,他说了一句令我毛骨悚然的话:“我妈得了重病,急需一笔钱,我现在走投无路,实在无力偿付医药费,只能铤而走险,赌一把了。”
我当场愣住了,不寒而栗,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语无伦次地问道:“等等...你是说...你母亲生病了?”
他点点头,有些疑惑地问道:“是啊,你难道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开什么玩笑呢?”我倒吸口凉气,猛地站起身,哆嗦着后退两步,声音颤抖“你妈...早就去世了!”
“去世?你听谁说的?”里欧一愣。
“你的邻居啊!文涛,你都多少年没回来了!你妈当年去世,你都不曾回来!我倒想问问你!”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的邻居?我母亲去世了?”他呆愣着,嘴里不断重复着。
“你的邻居你不知道?你曾经在这个镇上盖的房子啊!”我边说边向后退着,这个人不是姜文涛!他是谁?!
这该死的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他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低着头,我似乎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突然姜文涛痛苦地双手捂头,栽倒在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我吓坏了,夺门而逃,结果半天才找来俩人,我们手忙脚乱地把他送到了镇上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