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帝最近日日流连坤宁宫, 却跟莫予书交谈不多,今日他命人在院子里做了几样她喜欢的菜,打算今天父女共聚天伦,畅谈一番。
没想到却被告知,莫予书留在曹婕妤的宝月轩了。
而且据通报的人说,莫予书在宝月轩跟曹婕妤……,不,是现在的静妃娘娘,就在莫予书的册封大典几天之后,曹婕妤被封为静妃。
莫予书在宝月楼跟静妃和三皇子相谈甚欢,而且她还胃口极好的吃了三碗大米饭。
“三碗大米饭?”康帝露出疑惑的神情。
这次回来,莫予书那小身板每次吃几口饭就说饱了,在宝月轩竟然能吃三碗米饭。
怪事!
江璃笑:“陛下又何必疑惑呢,看看您让御膳房做的不都是些书儿平时爱吃, 臣妾又不让她多吃的。”
莫予书自从当年在宝月轩吃过那道辣子鸡丁之后,就对川菜久久不能忘怀。
这些年游历在外,有时遇到不顺心的事, 也会像普通人那样大吃一顿来发泄情绪。
川菜越吃越多,不辣的菜肴根本不能入她的口。
久而久之爆痘,便秘等问题也随之来了。
所以江璃严格控制了她的饮食。
康帝为了当个慈父,拉近和女儿的距离,自然是准备了一些她爱吃的。
“哎,看来是寡人来得不巧了。”康帝看向江璃,挑眉道:“那就劳烦皇后陪寡人多吃点了……”
“启禀皇上!”苏公公从外面走了进来。
康帝一顿, 这花前月下的好景色,到底是被人破坏了。
可惜。
烦人。
“何事禀告?”
苏公公:“回皇上的话,是敬事房那边的人来报,由于最近的泥石流以致南方一带道路崩塌,银鱼恐怕无法如期运到宫里,所以管事的方公公特地来请示皇上。”
闻言,康帝脸色微沉:“让他们去想办法,寡人只要结果。”
南方银鱼,肉质绵软,鲜甜可口。
二皇子莫予倾最喜欢吃鱼,年初国宴上他尝过银鱼后就赞不绝口,可惜路途遥远,运输成本太高,从年初到现在,他就再没吃到银鱼。
过几天就是莫予倾的生辰宴,康帝特地令人去南方运银鱼来,没想成会遇到泥石流。
苏公公下去后,江璃温声道:“皇上莫气,南方一带交通还算便利,道路四通八达,一定能如期将银鱼送过来。
只不过沿途不方便换水,怕送到皇城的时候,鱼就不那么新鲜了。”
“呵!”康帝冷笑一声,幽幽道:“寡人倒不担心鱼不新鲜了,心意到了即可。不过这些当差的,若是肯多上新,也不至于这点小事还差人上报。简直大题大做。”
江璃笑着给康帝倒了一杯葡萄酒,这葡萄酒原本也是为莫予书准备的,现在小人儿不在,大人反而更加畅快了。
“下面的人又不知道陛下你的想法,若是银鱼送到皇城时,已经不新鲜了,您一道责罚下来,遭殃的可是他们,先汇报一声总是没错。”
康帝饮下葡萄酒之后, 眼神渐渐迷离,缓缓说:“还是皇后善解人意,七日后倾儿的生辰宴寡人打算请皇后和公主一起……”
“想必那苏哲收受贿赂贪污粮饷的证据,陛下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苏太傅和苏哲必然会出席二皇子的生辰宴,那时就是最好的时机。”江璃打断道。
六年前,苏太傅虽然拖延住了高塌辽王,但是由于自家的不孝子跟对方签订了契约,他也无法彻底斩断联系,这些年苏哲在他手底下以钱财讨好,他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的拖延着。
可这些钱财从哪里来,自然是苏哲到处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
苏太傅和苏哲到处安插眼线,收到一点风吹草动,跑得比泥鳅还快。
不如借这次二皇子的生日宴,将苏氏一党一网打尽。
可康帝却拒绝了:“这次生日宴是为倾儿准备的,寡人不想他小小年纪就看见这些。”
原剧情中莫予倾最后成疯成魔,其实跟他本身的性格也有关系。
梅妃虽然疼他,但是对他的控制欲极强,事无巨细和亲力亲为到了极端的程度,就像是对待傀儡一般。
莫予倾对外蛮横无礼也是情绪发泄的出口之一,只是后来梅妃失势后,那些曾经被莫予倾欺辱过的人,自然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云泥之别的打击,加上之后被欺辱的折磨,即使原剧情中后来康帝出门维护,也补偿不了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最后康帝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的看着莫予倾胡作非为。
江璃:“那就提前把让人把倾儿带走。”
没有养不好的崽,只有养不好崽的娘。
莫予倾的悲剧完全是梅妃造成的,她要是肯多放点心思在孩子身上,而不是单单把他当成夺权的工具,莫予倾也不至于如此。
江璃丝毫不怪罪莫予倾,也不想她受到刺激和伤害。
“还是不要了。”康帝的声音沉了下来。
江璃眉心蹙起:“这些年苏家太过安静,就连涵儿薨逝之后,他们的都安分的不寻常,显然背后是有高人指点,但以苏哲这些年收取的不义之财,我们一样可以……”
“皇后。”康帝打断道:“这次倾儿的生日宴,寡人希望他能感受到除了梅妃和苏家人以外人的温暖,寡人打算到时候将书儿和辰儿都叫来。”
“……”江璃沉下一口气。
她本想告诉康帝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下了。
到底是他的任务。
江璃:“好。”
*
二皇子莫予倾的生日宴办的隆重无比,不仅康帝和皇后都盛装出席,宫中的皇子公主也悉数到堂。
莫予书和莫予辰得了皇后的吩咐,在生日宴上故意跟莫予倾亲近。
或许是因为给足了梅妃和莫予倾面子,宴会上梅妃也放松戒心,让孩子们一起玩。
宴会结束,康帝和江璃亲自送苏太傅和苏哲,这份殊荣让苏家父子飘飘然了起来。
回府的路上,苏哲试探的问苏太傅:“父亲,如今中宫无子,那静妃又出生低微,以儿子看当时抬宝月轩那位的身份,不过是为了压制我们,但看今天倾儿生日宴的架势,恐怕最后还是得仰仗倾儿,父亲您……”
苏太傅做了一个让他停止的动作,正当苏哲以为自己又说错话,打算向苏太傅赔罪的时候,苏太傅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哲儿所言,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