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照顾星辰,原身免不了要耽误自己的工作。
一开始,跟常川在警察局的情况一样,领导和同事都理解她的处境,对她多加照顾,可时间长了大家都不耐烦了,谁家里没点烦心事,谁家老人孩子不出问题。
同事领导对原身各种各样的指责,指桑骂槐,都让她对星辰的反感加重。
后来,常川因为赌博欠了不少钱,甚至有要债的上门。
原身不放心星辰一个人在家里,只好把他带在身边工作。
一次巧合,正在安静看书的星辰不小心入镜,他像是不小心察觉到了镜头,抬眸时清澈的眼神一瞬间萌化了一众正在看直播的小姐姐老阿姨,直到大家发现发现他腿上的残疾才恍然大悟。
身残志坚,温柔上进的小暖男成了他的标签。
公司老板看中小星辰的流量,于是跟原身商量,让星辰签约做主播。
原身虽然缺钱,但是利用儿子的残缺来获利这种事,她还是做不出。
但是后来公司老板又找到常川,那段时间长川正好沉迷于各种小视频,他知道流量能够变现,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他给原身各种洗脑,他说星辰这种情况,以后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以后说不定可以进入文艺界,现在攒攒人气也好。
这个理由成功动摇了原身。
但就在她最后犹豫的时候,是星辰握住了她的手,对她说他知道家里的困难,他不想做个废人,他想为家里出一份力。
说不清是因为真的为星辰的未来考虑,还是想为家里解决困境。
总之,原身答应了。
在公司的运作下,星辰的流量起来得很快,一开始星辰的账号只是简单的分享生活,没多久他开始带货,他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在原身的帮助下,强行记住各种学习机,儿童衣物等产品的资料。
他的数据每天都在稳步上升,原身也从以前那个并不被人注意的小职员,摇身一变成了公司的金牌经纪人。
可惜,不管小星辰多努力,都填不饱赌狗的胃口。
眼看着就要还完的债,因为常川一家又回到解放前。
那些债主还扬言,如果他不还钱,就要去星辰的直播间和学校闹,让大家看看这么温顺可爱的孩子,其实是个变吸血鬼养大的怪物。
原身不堪其扰,还是说不清是为了保护星辰,还是不想失去这棵摇钱树带来的好处。
他还是选择让星辰继续直播。
但随着星辰的热度增加,网上也出现了许多不好的声音。
为了赶上流量高峰,星辰经常熬夜直播,有人说这么小的孩子就应该好好休息,星辰的父母分明是在 虐(nue)待儿童,还有人说星辰根本在博取同情。
更恶毒一些言论,说星辰是残媛,利用自己的残疾赚钱。
因为给星辰制定的路线,是展示他阳光开朗的一面,所以星辰在镜头里都是笑眯眯的。
有些不知真假的黑粉连他的笑容都要攻击,说他笑起像傻子,肯定从娘胎里就带着不正常。
小小的星辰还看不懂字,看到他得到绚烂的屋里,五颜六色的火箭,游艇……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笑着说谢谢。
没想到,反而引得那些人故意砸钱刷礼物,弹幕上都是用恶毒语言形容他的黑粉,可他不知道,还是会笑着说,谢谢哥哥姐姐。
一开始,还有正常粉丝的为星辰说话,跟那些黑粉对骂。
也有很多人去私信原身。
但是原身看着每天后天进账的数字,选择了冷处理,再后来甚至为了留下那些愿意花钱的黑粉, 把真正的粉丝拉黑。
几次投诉无果之后,粉丝们也只能抱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取关。
原身告诉自己,自己这么做是在保护儿子,反正他小,他每天直播,拍视频,还有上学休息,根本没有其他时间了解真相。
赚钱太难了,她以前在公司只是个普通职员的时候一个月只有六千多块钱的工资,加上常川,两人工资两万差点,还得还房贷车贷。
现在常川不仅没工作,还是个无底洞。
最近几个月,她和星辰的月收入超过十万,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在这一行呆了那么久,若是脑子清醒一点,这时候抽刀跟那些黑粉了断,虽然会经过短暂的低迷期,但以后还有很大的可能会再起来。
可是她舍不得利益,任由星辰在这种荒诞,危险的环境里活着。
直到有一次,星辰在幼儿园里听到老师讨论他,他才知道真相。
原来那些给他打赏的哥哥姐姐,不是喜欢他。
他曾经以为,不是喜欢他也没关系,真的同情他也好,毕竟家里因为他真的变得好难好难,隔几天就会有人上门要债。
妈妈说那是爸爸的朋友,不是真的凶巴巴,只是脾气不好而已。
可他明明听见了,他们让爸爸还钱, 如果不还钱就打断他的腿,可爸爸每次都不在乎,还指着他说,他是摇钱树。
原来,他真的那么差劲。
不仅喜欢没人喜欢他,连同情他的人都没有。
再后来,星辰在直播时的状态越来越不好,经常坐着发呆,看着那些漂亮的礼物在屏幕上绽放,他只感觉到厌烦,可是原身不让他走,还用以前他说过的想为这个家出力的话来堵他的嘴。
所以,最后星辰只能麻木的坐在那里,麻木的说谢谢。
渐渐的,那些不好听的声音,还出现在幼儿与小朋友的嘴里,星辰很难过,他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怎么跟小朋友们解释。
明明他刚出事的时候,幼儿园的老师和其他小朋友还一起鼓励他,帮助他,带他玩游戏……
可是最近,大家看他的眼神里,只有嫌弃和排斥。
但原身的解决方案却是,那就不用上幼儿园了。
反正到时候直接上小学的学前班,也能正常上学。
从此,小星辰的生活就只剩下直播。
而原身除了星辰,其他时间她还要跟常川吵架,回公司开会,以及享受公司新人对她的阿谀奉承。
没错,在公司老板的默许下,培训班拿她做成功例子,给新人传授引流秘籍。
一开始原身也反感,可是在如雷的掌声和漂亮的鲜花,以及新人同志的吹捧下,她渐渐喜欢上这种感觉,这是她这一辈子都没有享受过的荣光,站在人群中央,她就是那个被光照到的人。
但随着星辰知道真相,加上原身的因为贪婪选择不作为,这个直播间的路注定是走不长的。
星辰离开幼儿园后,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他变得更压抑,他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相信世间的爱和温暖,他笑不出来了。
黑粉找不到乐子,纷纷离开。
新粉看见星辰愁眉苦脸的样子,也没兴趣再看下去。
很快星辰的热度就下去了,每晚直播间的在线人数从以前的十万加,到后来最惨淡的时候每天的流量也不过区区一两百人。
星辰不想说话,介绍产品的责任落在原身身上,可没人是真的来买产品的,问的最多的就是星辰是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