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樛藤总会时不时的昏迷过去,难受的感觉让他说不出话来。看样子圣女蛋中的灵力已经十分强了,承载那力量的肉体想必也是备受煎熬。我和娟子照顾樛藤的时候,他甚至会下意识的紧紧握住我俩的手,等难受的感觉消失过后,又会泄下气来无力的侧卧在床脚上。
我和娟子轮流照顾着十分不稳定的樛藤,在守护他的一个晚上,窗外的风刮得很大,我隐隐感觉在地壳之下有什么东西在骚动着。随着一股巨大灵能的升腾,直接将樛藤的身体给托了起来,肉眼可见的那股子力量,开始爆发性的,源源不断的汇入樛藤的眼眶之中,封印双眼的眼布已经被扯开,里面正是闪耀着强烈光芒圣女蛋。樛藤惨叫着,这惊醒了睡梦中的娟子,她从卧室走进樛藤的房间,此时大地之力的汲取已经到了顶峰,我和娟子十分担心的看着这一切。惨叫过度的樛藤已经失了声,我们只能默默祈祷,他能够承受得住如此这般的力量。
等待了好久,终于,那股力量渐渐平息了下来,窗外面的风也渐渐变小了,从大地深处所升腾上来的灵力,渐渐的归隐了下去,一切又都开始变得平常起来。
“难道是,第二个变化结束了”?
“从感觉上来说是的,确实感觉到周围的灵力在往地下隐”。
我们俩看着在场上虚弱昏迷的樛藤,封眼布不知何时又盖了上去,他身上的汗已经将睡衣浸湿。
“娟子,我帮他换换衣服,你给他准备点糖水”。
娟子跑去厨房,我默默地将樛藤房间的门给关上,我用毛巾将他的身体擦拭干净,拿出新的睡衣,一点点的给他重新穿上,只是他的床单和褥子也已经湿掉了。我将他背到我的房间里,这家伙竟然还保留着意识,在背上虚弱的跟我说:
“谢了,树桐哥”。
“待会小娟姐给你调点糖水,你现在能喝得下去吗”?
“能的,第二个变化已经结束了,我休息一下,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了”。
我将樛藤轻轻的放在我的床上,安抚着他说道:
“好的,现在先不要说话了,躺着就行”。
娟子将调好的糖水端了过来,我接过碗用小勺喂樛藤喝,差点给喂洒了。
“还是你来吧,我手有点笨呢!哈哈”。
娟子接过碗,小心翼翼的将汤勺一点一点的送进樛藤的嘴里。
“还是让我直接喝吧”!
我和娟子笑了笑,娟子将碗送到樛藤嘴边,樛藤却接过碗喝着糖水。那样子严格来说并不是喝,而是吸,他大口的将碗里的糖水很快就吸光了。喝完水,他便重重的躺在床上,看样子是想休息了,小声对我们说:
“树桐哥小娟姐,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我和娟子十分识趣的离开了房间,娟子问:
“要不要把他的衣服和床单洗一下”?
“明天吧,今天就让他好好休息好了”。
“好的,老公”。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老公让我激灵了一下,其实领完证后,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已经成了合法夫妻,但是仍然觉得我们现在是在恋爱。我并没有觉得结了婚之后,就一定要改变什么,如果之前的感觉是良好的,那么为什么不把它持续下去呢?娟子朝我身上蹭了蹭,问道:
“老公,那你今天晚上睡哪里,不会要睡樛藤那张湿了的床吧”?
“没事儿啊,搬家的时候我不是还带回来一个折叠床嘛”!
娟子狐疑的看着我,这让我感觉我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陈树桐,你是不是傻”?
也许是因为反应神经太过迟钝的缘故,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娟子的意思,我向娟子道歉,轻轻的搂着她,生怕她因为生气而拒绝我的拥抱。但是她没有,反而是接纳了我,娟子将我拉进她的房间里,我们轻轻的吻着、相拥,直到此刻,我才明白,被人接纳是如此幸福的感觉,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幸福感。
清晨,醒来的时候,娟子正在熟睡,因为我有早起的习惯,所以自然是比娟子和樛藤醒得早,毕竟,打工人都是十分自律的。我去我的房间看过樛藤,发现他的气息还算稳定,第二个变化应该是彻底完成了,只是对他身体的影响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我准备好早餐想要叫醒娟子吃饭,却又被她拽进了被窝里。
“待会樛藤醒了,看见咱俩一个屋睡觉不太好吧”!
“怕什么,咱俩是合法夫妻”!
“他还是个男孩啊,有些事情还是让他少看到为好”!
“陈树桐,我发现你,特别适合去当政治家”。
“为什么”?
“你能考虑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我带着娟子从卧室里出来吃早饭,樛藤也慢悠悠的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样子他还是没有恢复过来,脸上没什么血色,嘴唇有些发白。樛藤说:
“树桐哥,小娟姐,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去建华夫妇他们那里帮忙了”。
“可是你的身体,应该还很虚弱吧”?
“我是没关系啦,反正也是坐车”。
“那我们订明天的车票吧!你最好再休息一天,不用那么急的”。
“好的”!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赶上了去往韩芳柔家的动车,去之前我们和建华夫妇联系过,听说了韩芳柔那边的情况,现在的她为了不使用那失控的力量,成天就只躺在床上,吃饭睡觉都由她母亲照顾。
刚出火车站,便有一个穿着西装的人,举着牌子来接我们。
“您好,我是专门来接你们的,现在可以上车了吗”?
“您是韩建华先生请的司机”?
“是,我是他的司机”。
我们三个上了车,司机开车开得很稳,很快便到了建华夫妇的那处别墅,这附近种上了很多水果蔬菜,有点庄园的那种味道了。不过,这附近的灵力感确实很浓厚,让人无暇看风景。樛藤好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这附近看样子,的确有一个十分强大的神”。
“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不确定,圣女的蛋还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这神应该是刚刚才觉醒成形,这才让韩芳柔的体内魔神的力量变得很强”。
我们到了建华夫妇家里,建华夫妇十分热情的招待了我们,司机走后,他将我们带到他女儿的卧室,告诉我们:
“这两天好像又变得严重了,甚至用力说话,声音就能把玻璃震碎,实在是太奇怪了”。
樛藤告诉建华夫妇:“她吸收的灵力太多了,而她自己本身的力量还不足以控制那些吸收的力量”。
“有什么破解之法吗”?
“当然有,只是需要树桐哥帮忙”。
“啊?我能做什么”?
“树桐哥,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帮助韩宇的时候,你和他身体接触的一瞬间,他体内的魔神从你的体内经过,消失在了天空中”?
“当然记得,那时候感觉浑身就像电麻了一般,然后就晕了过去”。
“虚无之灵的力量,能够驱散化解掉一个灵身上附着的神力,所以魔神在经过你的身体时,他的神力才会留在你的体内”。
“所以说这次,要将韩芳柔身上的神力转移到我身上,她就能恢复了”?
“没错,而且你现在身上的力量能够应付得了神魔的力量,不会再像上次一样晕倒了。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上次是那魔神有了自己的人格,主动与灵主分离求死,而现在的这个傲慢的魔神,他应该不会主动的放弃自己的力量”。
“原来如此,韩芳柔你现在能对话你体内的魔神,让他放弃神力吗”?
“我可不会放弃我的神力”!
韩芳柔只一句话,周围的东西就开始震动起来。
“可是,这本就不是你自身所觉醒的力量啊”?
“所以那我也不用你教我做事”!
就当我们,因为韩芳柔的不配合而一筹莫展之时,死神在灵潭中跟我对话:
“散掉她的神力,只要用你的虚无之灵去感受她的灵就好,她现在的灵力控制不住她自身的力量,只要你能控制住她的灵,你就能将她身上的神力散掉”。
我听从死神的吩咐,在我灵域中的黑潭之中,伸出了无数个触手控制了韩芳柔的灵,她体内的神力开始躁动不安起来。那力量确实很强,幸亏有老子先生在虚谷中的帮助,我的灵最终还是控制住了她身上的那股力量,只是要如何散掉它呢?我想再问死神一下,但死神却隐下去了。我一点一点摸索着,怎么才能化解掉一个魔神的神力。而在灵魂深处,好像总有一个答案在等着我,我在灵域中不停的寻找,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我面前,那正是我自己的灵……
没有镜子,人是怎样才能看得到自己呢?只有通过不断地回忆自己最深处的那种感觉,才会看得见自己最终也是最初的模样。我觉醒了一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只是这感觉像是虚无也不像是虚无,仅仅只是最本真的自己。用这种感觉去体会,只会发现这世上的万物,什么都和本真的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而这神力也是。
“陈树桐,你没事吧?你站了好久了”。
我缓缓抬起左手,掌心之中流露出的灵力,将韩芳柔身上的神力消散殆尽,而周围瞬间因压力形成一道冲击波,向四周散去,建华夫妇虽然看不见,但是也感觉到了这股冲击,向后退了好几步。
“韩芳柔,我已经将你的神力全部散去,你体内的魔神失去了神力,重新变为你内心的一部分,这应该是你真正想要的吧”!
韩芳柔像正常人一样站起身,此时此刻她已经完完全全变回了一个人类,身上没有任何关于神的力量。韩芳柔并没有说话,只是瞪了我一眼便傲娇的走了,彻底失去神力的她,变成了那个再普通不过的傲娇大小姐。他的父亲追了上去,韩母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因为这对普通人来说太过离奇,在向我们表示感谢之后,便同他丈夫一起去询问女儿的状况了。
娟子十分高兴的拍了拍我肩膀:“干得漂亮”!
我则是紧紧的搂住了娟子,我十分害怕,觉醒了这个能力之后,我感觉到我真的离虚无越来越近了。
问清楚女儿的状况之后,建华夫妇便想要留我们在这住上几天,对我们说:
“几位要是没什么事可以在我们这里住几天,房间有,而且我们想好好找几个厨师谢谢你们几位”。
我看看樛藤和娟子,娟子自然是愿意玩的,樛藤看样子也十分愿意,而且他还说了另一个理由。
“正好我们还可以和这附近的那位大神,碰一碰”!
“碰一碰?你还挺自信”!
“当然自信啦,有你这么强的队友”。
“哈哈,你可不要捧杀我”。
晚上的烛光晚餐,建华夫妇请的厨师做了很多看起来很高端的食物,气氛十分融洽,韩先生看样子十分的高兴,开了一瓶很有年头的红酒,就在我们都沉浸在这聚会的喜悦中时,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赶来,缓缓的在餐桌上找了个地方坐下。她的皮肤十分有光泽,身上和头戴的首饰闪闪发亮,无时无刻不在流露着雍容华贵的感觉,这好像令娟子和韩夫人感觉到十分有压力。不仅如此,这个女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灵压,大得夸张。樛藤向我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我,她正是附近的那位大神。
韩先生看着这女人,十分不解得问:
“请问您是”?
“听说这里有聚会,我就来凑凑热闹呗”!
“对不起,我们这里是一个私人的聚会,应该没有邀请你吧?要不我请我的司机送您回去”?
“那倒不用,我只是想来看看,被解除神力的芳柔,现在怎么样了”。
韩先生十分紧张的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当然不知道我是谁,可是旁边的这三位,应该找了我好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