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安和陆廷泽面前的是一间竹林小屋,屋上有一条黄绿相间的琉璃屋檐,雕刻着各种各样的精美花纹,小屋的四个翘角都系着一只铜制的铃铛,风拂过,便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悦耳的铃铛声。
前庭杂植着兰桂竹木,青绿的石阶上还有几只仙鹤停留休憩,古朴典雅,生机盎然。
陆廷泽垂眸,声音低沉:“剑噬峰里能住人的地方少,到处都是可伤人的剑气,你住在这里会安心些,如果你不想,那你可以住云晚以前住的地方,你愿意吗?”
虞岁安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不愿意,这里挺好的,陆长老你真有眼光。”
陆廷泽勾了勾唇角,流露出几分淡淡的笑意,不亲近但也不生疏。
他抬起手,将屋子周围的禁制尽数解开,向虞岁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虞岁安一愣,指尖发颤:“你要和我一起进去吗?”
陆廷泽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有一点事,你自己进去吧,这里大半的禁制我都解开了,剩下的是屋子原本的主人留下的,大多是一些非常珍贵的东西,你不要乱动就行。”
虞岁安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警惕地盯着陆廷泽:“那我在溪边的房子呢,我还可以住吗?”
陆廷泽的嘴角抽了抽:“你还真是贪得无厌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陆廷泽还是认真考虑了一番,才回复虞岁安:“算了,你是外门弟子,那间屋子离你学堂近,也方便些。而且剑噬峰的这间房也是你用火离绒换的,合情合理。两边你都可以住。”
虞岁安听到他说的话逐渐展开笑颜,她的笑容如同初绽的桃花,洋溢着生机和活力。她的眉眼弯弯,犹如新月挂在夜空,闪烁着快乐的光芒。
她的眸子是深邃的琥珀色,晶莹剔透,仿佛能照见天地间的所有美好。每当她的眼睛微微一弯,就仿佛有星星闪烁其中,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虞岁安与陆廷泽告完别后,就转身进入那间竹屋。
她身着一袭粉色的古雅罗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飘动,仿佛是一只粉色的蝴蝶在翩翩起舞。
陆廷泽嘴角挂着几分浅笑,转身离开。
原本还在往竹屋走去的虞岁安在听到陆廷泽离开的声响后,停下了脚步。
在春日的晨光中,这座竹屋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它是用细长的竹片编织而成,形状独特,雅致而不失古朴。屋檐下,挂着的那一枚枚铜铃,它们在轻风的吹拂下,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仿佛在欢迎虞岁安的到来。
铜铃的音色,就像山间的溪流,悠然自得,又似林间的鸟鸣,婉转悠扬。
那铃声如同古老的诗篇,让人心生敬畏,又如同崭新的乐章,让人心生欢愉。那铃声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又一个曾在这里发生的故事,诉说着曾经这里的主人的往事。
靠近竹屋,可以看到窗棂外的景色。窗棂上,也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它们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明亮。屋内的光线透过窗棂,洒在屋外,在地上留下疏疏朗朗的影子。
屋外,一片翠绿的竹林与这座竹屋相互辉映,显得生机勃勃。竹叶在微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如同海浪般翻滚,给人一种生机盎然的感觉。
竹叶的绿色与竹屋的黄色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让人心生愉悦。
在这个时刻,世界仿佛变得安静起来,只有那铜铃声还在悠扬地回荡,如同山间的溪流,永无止境。
虞岁安垂着眸子轻笑:“云瑶,我来啦。”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门前,推开那扇竹门,只听“吱呀——”一声,屋内的情景就映入虞岁安的眼帘。
龙影琉璃盏,青花碎冰瓷茶具,天莲蚕丝被,噬梦枕,金蝶缠花香炉,各种名贵的玉石,惊世的画作等等,无一显露出这个屋子主人雄厚的财力,高雅的品味。
虞岁安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只是她的眼神里却流露出一抹黯然。
你还真是留下一笔可观的财富啊。
虞岁安漫无目的地扫视着四周,直至视线停留在一处。
一株苍兰,独自在角落里默默地绽放,形容憔悴,叶片上沾满尘埃,花瓣失去光彩,花梗弯曲,似乎是被自己的主人抛弃了一般。
虞岁安走过去,想要触碰,却被一道强烈的禁制所弹开。
虞岁安感觉自己的手有种蚀骨的灼烧感,她低头一看,手在颤抖,指尖已经出现多道裂口,炙热的灼烧感久久不愿散去。
虞岁安冷笑,这就是那所谓解不开的禁制啊。
虞岁安后退几步,手指轻轻捏动着诀法,仿佛在捏塑着空气中的无形之物。
她的手指动作极其轻微,如同春风吹过花瓣般轻柔,却又如同山岳般坚定不移。
左手凝聚着一道又一道的灵力,右手手腕翻转,指尖随着禁制运转的轨迹转动,团团灵气飘渺汇聚,如同薄雾般弥散,又迅速的收拢。
她将左手与右手交叠,灵力运转于指尖积聚,厚重而坚实,如同山石从大地中破出,指尖犹如刀切般的利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虞岁安的眼神深邃如同星河,目光中的沉静仿佛吞噬了周围的一切喧闹。她的双唇紧闭,仿佛在默默念动着深奥的咒语,每一个手指的动作都严格遵循着她的内功心法的节奏。
紧接着一簇巨大的冲力从苍兰身上涌出,直击虞岁安,虞岁安微微勾唇,轻哼一声,两只黑白锦鲤凭空出现,似从水中一跃而起,扩散的灵力,犹如溅起的水花。
白色温和,黑色凶猛,两厢交并,冲破了苍兰的攻击,打破苍兰身上的禁制。
禁制破,寒风起,那风声喧嚣而鼎沸,颇像排山倒海而来的惊涛骇浪。
虞岁安的衣袍随风飘动,如瀑布般流淌的长发随风轻轻摇曳。
待风止,虞岁安笑了笑,声音慵懒,带着几分冷意:“看来它很重要啊,对吗,云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