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诚再怎么特殊,终归他也只是个人类,突然的掺和到他们之间的战斗中,就好似一叶漂舟落入汪洋大海,随便兴起的浪花都能将他给掀翻。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喜恶佛与魇魔的战斗,看着野蛮无章法,可是当吕诚挥剑刺向喜恶佛的时候,他才发现事情并不像是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
剑刃刺入喜恶佛的心脏,那喜恶佛还没有什么事情,他自己倒是先感到心口传来了阵阵的疼痛。下一秒,喜恶佛便猛地起身,伸手直接捏住了吕诚的喉咙。
“你要杀了我?!”
喜恶佛的语气中尽显惊愕,他难以相信的盯着吕诚,似乎是不能理解吕诚此刻的行为。
喜恶佛的手掌,如同虎钳般钳住了吕诚的喉咙,吕诚也尝试着挣扎,却无法撼动分毫,随着手掌的缓缓收紧,吕诚也是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魇魔起身,拽下了身上的破损黑袍,将混沌的身体展露出来,只见他的胸口处,猛地伸展出一条布满了符文的黑色手臂,直接刺入了吕诚的胸口处。
鲜血顺着胸口流出,吕诚难以置信的低垂头颅,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喜恶佛发出狞笑,侧头望向魇魔。
“你敢杀了他吗!?”
吕诚的特殊,他相信魇魔也是已经发现了,吕诚身体中隐藏的那东西,可是他们重见天日的钥匙,喜恶佛清楚,魇魔想要逃离此处,就必然不敢杀死出来。
魇魔赤红的瞳孔闪烁着光辉。
“这不正是你的目的吗?”
话音刚落,刺入吕诚身体内的手臂猛然的抽出,一颗赤红的心脏出现在他的手中。
心脏不断的起伏,散发着热气;上面依稀的有鲜血滴落。
喜恶佛舔抵嘴唇,松开了吕诚。而吕诚则时被抽离了主心骨似的,直接瘫软在地上,气若游丝,口中嗬嗬的吐出鲜血。
“我们可以合作!”
喜恶佛冷静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笑意。
想要的东西被魇魔拿到,他不得不放低姿态。
魇魔没有说什么,只是将那颗心脏端到眼前,仔细的打量,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状,喜恶佛缓步上前,蛊惑的说道:“你得到了这东西,也没有什么用;我可以跟你们立下契约,将这东西交给我,我找到了身体后,会带你们出去!”
魇魔陷入了沉默,他并没有将这颗心脏交给喜恶佛,反而是将其推进了自己的胸口。
“你疯了!”
见状,喜恶佛当即着急的发出怒吼,他清楚,要是这颗心脏被这群家伙给吞噬了,那他的计划便永远无法成功了。
“你们不想离开这里了!”
喜恶佛咬牙切齿的盯着魇魔,心中的恨意犹如滔天的浪潮。
魇魔先是发出古怪的笑声,随后又发出了舒畅的叹息。身体中的无数怪灵,纷纷的发出叫嚣,刺激着愤怒的喜恶佛。
“喜恶,我们离不开这里,你也休想离开这里,在这里,永远的陪着我们吧!哈哈哈哈!”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喜恶,我们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叙旧,快些来吧!”
“看呐,喜恶的表情多么有趣,这里太无聊了,有你在,我们可以很开心!”
喜恶佛冷哼一声,眼中的怒火几乎冒出,只是他清楚这群家伙的目的。
他将身上的长剑拽下来扔掉,后退了几步远离了魇魔。
“你们休想,我永远……”
狠话还没有放完,他的口中便呕出一滩鲜血,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喜恶佛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处。
一条手臂穿过了胸口,攥紧了内里的心脏。
能够看出来,那条手臂是一条人类的手臂。
喜恶佛的眼中露出了迷茫,他低头看向地上的吕诚,只见原本瘫软快要死去的吕诚突然化作了点点光斑,消失在地面上。
喜恶佛艰难的扭动脖颈,想要看向身后,那手臂却猛然的抽出,直接将那颗心脏给拽了出来。
随着喜恶佛无力的倒下,吕诚的身影从他的后面展露出来。握住喜恶佛的心脏,吕诚的嘴角勾起了诡异的微笑。
“哈哈哈哈,喜恶,你逃不掉了!”
“快来,快来,喜恶,我已经等不及!”
吕诚的瞳孔漆黑一片,脸颊上面布满了黑色的纹路,只见他缓步走向魇魔,伸手直接将那颗心脏推入了魇魔的身体中。
“啊~”
魇魔发出了舒爽的叹息声,混沌的身体直接将那颗心脏吞噬,赤红的瞳孔不断的闪烁,胸口的右侧,原本漆黑的混沌,突然裂开浮现出新的眼睛。
“不……放了我,我……不!”
魇魔的口中发出惊慌且求饶的声音,不过很快这声音便陷入了无数的狂笑中。
……
吕诚坐在桌前,神情依旧有些恍惚,房间里的一切,都恢复了他刚刚进来时候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可能就是身前的这人了。
黑袍遮掩的身影,退去了一旁,好似化作了石雕,一动不动;唯有那身躯内不时的响起的痛苦嚎叫声,让吕诚认识到,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出现过的。
桌旁坐着的,是魇魔。脱离于那黑袍聚合体的魇魔,与那些其他存在不同,魇魔似乎可以以独立的个体出现在这里。
魇魔的容貌不停的发生变化,无数的人脸浮现在他的身上,男女老少皆有,让人眼花缭乱。
他的面前摆放着茶盏,碧绿的茶水顺着茶壶流出,在一阵沉默之后,魇魔开口说道:
“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可以问,我们的时间很多。”
吕诚咽了口唾沫,心中无数的疑问冒出来,可是到了嘴边,他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思考良久,他才犹豫的问道:
“那喜恶佛的心脏是……”
魇魔放下手中的茶壶,优雅的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喜恶?只不过是个不甘心的疯子罢了。”
“能……能详细的说说吗?”
吕诚对喜恶佛的了解,只能说极其的片面,除了从车厚他们那里知道了些消息外,就是喜恶佛自己说的一些内容。
但是喜恶佛说的,当发生了今天这件事情后,他对喜恶佛以往说的事情,心中难免会怀疑其真实性。
魇魔轻轻点头,托起的杯盏放在鼻息下,轻轻的嗅了嗅,随后又放下,这才缓缓的跟吕诚解释。
“喜恶,亘古之前便诞生的生灵,性格古怪,以佛陀形象行走人间尘世,千百年的时间来,也是在人间收敛了些许的信徒。
只不过,人间的信仰,并不是这么容易能够承托住的,淫邪与欲望污染了他,为了维持自己原本的意识,他一身化两魂,勉强的坚持了下去。”
说到这里,魇魔微微一顿,抬头看了眼出来的表情,这才继续说下去。
“后来某一天,有一个人类找上了他,以棋局博弈喜恶……喜恶棋差一招,被那人类分割成数分镇压在各处……”
魇魔口中说出的消息,与吕诚了解的差不许多,顶多是细节上要比吕诚知道的更加清楚。但是显然,吕诚并不满足于此,他想要知道更多关于那喜恶佛的消息。
“那颗心脏为什么会寄居在我的身体中。”
吕诚捂住心脏,想到那喜恶佛一直待在自己身体中,他便是后怕不止。
魇魔轻笑了一声,眼神有些微妙。
“你真的不知道吗?”
魇魔的反问,让吕诚陷入了沉默,他自己其实也有猜测,但是他不敢去相信。
“是……那块手表?”
他身上唯一值得喜恶佛惦记的,便只有那一块古怪的手表了。他很早之前就知道这块手表的不凡,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块手表居然会被一位神明所惦记。
而且……吕诚没有猜测的话,面前的魇魔会跟自己这么和平静气的解释,也是因为这块手表的缘故。
“手表啊手表,你这么称呼也可以。”
魇魔轻笑了一声,手指伸进了杯中的茶水,打乱了平静的水面。
“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不需要我多说什么。”
“你拿走这手表,可不可以?”
吕诚眼神坚定的望着魇魔,因为这手表的缘故,他已经遭受了太多的折磨,或许将其交给魇魔,他就不会再遭受这样的痛苦。
魇魔发出笑声,脸上的面孔一变再变,最后居然变成了吕诚的模样。
“不可以哟。”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