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东西啊,是一位很厉害的前辈制作出来的呢!”
沈奇水回忆起之前听闻的故事,决定将这故事讲述给吕诚听,以便于让其消除这般好奇。
“这位前辈是一位很厉害的法师,他的道行放在现在来看,应该是最厉害的那种。当然,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世界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破败。”
“据说,有一天,这位前辈受约外出访友,离开了自己的洞府,但是这位前辈有一位女儿,一直留在洞府之中。后来,在这位前辈的洞府周围,突然发生了剧烈的战斗。”
听到这里,吕诚便已经猜测到了事情的结局。
“战斗波及那前辈的洞府……那位前辈回来之后,便开始研究这种结界。在闭关一段时间后,他便将这种圆镜创造出来。”
吕诚点点头,他叹了口气,得知了这铜镜诞生的缘由,非但没有让他轻松,反而内心感到愈发的沉重。他走向仓库门口,从纸箱里捞出了两个铜镜,揣进了怀中。
“队长,我先回去休息了。”
“好,早些休息,明天我们出去一趟。”
与沈奇水告别,吕诚回到房间,他打开台灯,坐在桌子旁边,将那两枚圆镜拿了出来,仔细的望着久久不能言语。
沈奇水一根烟抽完,他转头看着亮着灯光的房间,并没有去多说什么。
他缓缓挪动着自己的脚步,朝着店门口的方向走去。
门口外面,一片寂静与漆黑。夜已深,灯火熄灭,空旷的街道上,并没有任何的东西。
沈奇水闭上了眼睛,仔细的感受着周围的空气。猛然间,他睁开了眼睛,抬头望向屋顶的方向。
周围的一切,都很正常,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对。但是这并不代表没有危险。
沈奇水轻松的跃上了房顶,站在高处,看得更远,他扫视四周的房屋,随后翻身进入了庭院里面。
“今晚……”
吕诚房间里面依旧亮着光,他再次看了一眼,便摇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啊!”
吕诚反复观察着这个圆镜,他总是有种感觉,这些圆镜,有些不对劲。明明他只是今天才见到的这个东西,但是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小小的圆镜在他的手中翻转,不断的变换。
弦姑娘凑到吕诚的身旁,伸手拿起圆镜。
“这个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弦姑娘反复的观看,也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这种圆镜,她的记忆之中,也是隐约有着些印象。在很久之前,这是一种比较珍贵的道具,作用也是很巧妙。但是在某个时间段之后,这东西便失去了原本的作用,直接变得烂大街了,是个人手里都会有一些这个东西。
吕诚捏着下巴,百般不解。
“这个我也讲述不清楚,但是我有一种感觉,这个东西上面,好像有些秘密似的。”
这种感觉很是微妙,在见到这东西的第一眼起,吕诚的心中便冒出了这种感觉。而且与其说是感觉,不如说是直觉更加合适。
弦姑娘听到这话,也是对这圆镜产生了一些好奇。
“要不将这东西拆开看看?”
吕诚摇摇头,说道:“不行,这个东西拆不开的。”
这些圆镜,根本无法拆解,制作这东西的工艺很是精密,当吕诚尝试着想要拆解的时候,他便发现了,无论他从何处拆解,都无法绕过将镜面解除下来的过程。
而一旦镜面受到了力的影响而发生变化,从镜身上摘落下来,那么这个圆镜中的阵法就会被催动,直接将结界伸展出来,而那个时候,手中的圆镜,也会散做光点消失在半空中。
“是吗,那这还真的是有些麻烦。”
弦姑娘将圆镜放回了桌子上,既然没有办法将其拆解,那么研究这东西的方法,就只能依靠那镜面中的法阵了。
她为吕诚找来纸笔,将其放在桌上。
“阵法之类的东西,你应该比较熟悉,可以尝试研究一下。”
吕诚点点头,道了一声谢谢。
此刻的他,正有此意,将这阵法临摹下来的过程中,他可能会发现其中隐藏的秘密。
于是,在这样的深夜里,吕诚伏案忙碌,不断的对比着镜中的符文,仔细的将其临摹下来。
弦姑娘坐在床边,捧着书籍悠闲的着。她并不需要休息,所以她会陪伴在吕诚的身边,在吕诚需要的时候,给予自己的帮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吕诚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阿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镜面中的阵法符文看起来并不是很复杂,但是当他进行临摹的时候,却猛然的发现,这里面的细节却是一点也不少。一旦注意力不集中,稍微的走神,就会发生很大的偏差,直接出现不可扭转的失误。
这番折腾过后,紧绷的精神稍微的放松下来,顿时就让他感到了一丝的疲惫。
望着纸张上涂满画的符文,他的嘴角不断的抽搐。
“这个符文,居然这么复杂,而且其中会产生的作用,有些看不懂……”
吕诚将纸张扔在桌子上,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臂。他转身看向弦姑娘,想要询问她的意见。
然而当他转身看向弦姑娘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到弦姑娘的身影,在他的床上,简陋而粗糙的木雕佛像出现在那里。
喜恶佛歪着脑袋,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半哭半笑似的盯着吕诚的方向。
一瞬间,吕诚的身上便出现了一层汗水,浑身上下的汗毛直接立了起来。
“喂喂喂,不是吧!”
他的喉头耸动了两下,咽下了口中的唾沫,当即就想要起身。
但是当他眨了一下眼睛过后,他便恍惚的发现,出现在床上的喜恶佛已经消失了踪迹,坐在床上的,依旧是在着书籍的弦姑娘。
就好像,之前他看到的那一幕,只是他疲劳之后产生的幻觉似的。
“怎么了?”
弦姑娘看到了吕诚的慌张,她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
吕诚摇头,煞白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他将那圆镜放在了桌子上,自己则径直的走到了门口处。
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再研究那圆镜的精力,当他看到那喜恶佛的时候,便想起了自己一直忽略的些微小细节。
在车厚没有将那喜恶佛收拾起来的时候,吕诚便曾一睹其真面目,而在那个时候,喜恶佛便对着吕诚微笑过。
“这不是幻觉,那东西古怪的像是活物!”
吕诚的门外,突然冒出了一道黑影,直接站在了他的身前。
一瞬间,吕诚的瞳孔便放散开来。
他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一脚将门给踹了开来。
嘭!
巨大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传出去很远,这声动静,同样也惊醒了还在沉睡的神奇水和车厚。
他们直接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手中拎着危险的武器。
“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奇水率先来到吕诚的房间,当他看到蹲在地上,不断大口欧喘着粗气的吕诚时,神情顿时一变。
他抬头看向弦姑娘,却见弦姑娘满脸茫然,也是一副不了解情况的样子。
车厚跟在沈奇水的身后,他身上的衣服还没有穿好,直接披在了背上便朝着吕诚的方向赶来。
当他见到房间里的情况后,也是满脸的紧张。
“怎么了,有人来偷袭吗?”
那些外面的家伙会趁着几人休息的时候,突然来袭击他们,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沈奇水摇摇头,他观察着房间里面和庭院,并没有发现战斗过的痕迹之类的东西。
也就是说,并没有闯进店里来。
吕诚依旧在大口喘着粗气,他勉强的抬起头,看着那昏暗的庭院里面,心中有一种感觉,在那漆黑的角落里,隐藏着诡异的家伙。
“吕诚,你这是怎么了?”
吕诚摇摇头,睫毛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最终落入了滚烫的胸膛,他的心脏跳动的很快,几乎要在胸膛中爆炸。
“我刚才……看到了一道人影站在我的门外。”
他可以十分的肯定,那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确实有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外面,而且是在他想要出门的时候,突然出现的。骤然出现的那家伙,差点将他吓死。
但是令他意外的事情是,那突然出现的家伙,在他踹开门之后,好像突然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沈奇水闻言,便走出了房间,他站在庭院里,闭上了眼睛,仔细的感受着周围的空气。
“没有波动,并没有人来过这里……”
总之,以他的能力,并没有察觉到有人来过这里。
“奇怪,会不会是你的幻觉?”
车厚看着吕诚,疑惑的问道,吕诚看起来状态并不太好,有可能是被通缉了压力太大,心中太过紧张,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吕诚不断摆头,“不是幻觉,确实有人在门外。”
说着,他抬头看向车厚,想起了那喜恶佛的事情,犹豫着要不要将那东西的事情告诉车厚。
然而,当他抬头看向车厚的时候,突然见到车厚脸上的表情变得诡异起来。
“桀桀桀……”
车厚的样貌发生了变化,喜恶佛的模样出现在吕诚的眼前,他倒吸一口冷气,转头看向庭院里面。
沈奇水立在原地,直愣愣的看着前方,他就像是雕像似的存在,将自己的背影展露给吕诚。
“队长!”
吕诚的语气有些颤抖,其中夹杂着些许的恐慌与担忧。
“桀桀桀……”
喜恶佛的声音渐行远去,当吕诚再次转头看向车厚的时候,他猛然的发现,原本的车厚又回来了,那喜恶佛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喂,吕诚你怎么了!”
车厚靠近吕诚,担心的看他。
方才,吕诚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便骤然发呆愣住,浑身不止的颤抖,好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
车厚被吕诚的眼神盯得发毛,他环顾自身,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妥。
沈奇水从庭院里进来,看着满头汗水的吕诚,神情有些凝重。
“刚才你看到了什么?”
车厚咬住的嘴唇已经有些发紫,他瞪大着眼睛,猛地抬起头。
“佛像,箱子里的佛像,他出现在我面前,发出笑声。”
闻言,车厚神情一愣,随后他便变得慌张起来。
“坏事了!”
他直接跑到了庭院里,将所有的灯光都给打开。
“过来帮忙!”
他打开了仓库,急促促的跑到了那放置箱子的位置。
沈奇水跟在他的身后,与他一同将这箱子搬到了庭院里面。
“怎么回事?”
吕诚蜷曲在角落里,心神有些萎靡,弦姑娘担心的蹲在他的身旁,为他披上了衣服。
车厚摇头不语,只是那凝重担心的神情就已经将一切表明。
直接打开了箱子,见到里面的情况后,车厚忍不住的拍了下脑袋,内心暗暗叫苦。
原本应该被锁链锁在箱子中间的喜恶佛,此刻竟然被倒置过来。
“果然是这样!”
这喜恶佛,可以说是至恶至善的存在,其展现出来的形态,全然是以操纵者的心态而影响。
换而言之,当车厚使用这东西的时候,他的情绪将会影响这喜恶佛的变化。当他内心阴郁,不开心的时候,那么恶便将会被无限的放大,恶佛便会亮出自己的獠牙。反之亦然。
毋庸置疑,当他对那些家伙诞生出杀意的时候,恶佛自然的就会出现。
再怎么说,恶佛善佛都会受到他的控制,这件事情本来无可厚非。这也不是车厚第一次使用喜恶佛,他知道该怎么操纵,也知道该怎么让其回到这封印的箱子中。
关键的问题在于,并不是谁都可以窥探到其真正的面貌,一般的来说,只有车厚自己,才能察觉到出现的是怎样的喜恶佛。
这一次,吕诚就待在车厚的周围,他自身的特殊之处,令其能够窥视到真正的喜恶佛。这并非是一件好事。
“喜恶佛并没有再次被封印到这里面,他趁着这个机会,逃离出了封印。”
车厚惨然一笑,没想到这么久没有使用这个东西,再次动用便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什么叫逃出这个封印,能够说的再清楚些吗?”
沈奇水的脸色有些铁青,从车厚所说的几个词语中,他就感觉到了一些不妙。
封印,只有无法控制的东西才会去选择使用封印这种手段。
车厚将手伸入箱子,直接将按喜恶佛给拽了出来。倒置的木雕,没有受到周围那些锁链任何的坠挂,那厚厚的锁链,此刻就像是些无用的装饰。
说起来很可笑,看到这雕像可以被轻松的从中拿出,车厚感到了自己的行为就像是小丑一般,明明使用这东西是为了解决麻烦的,结果到了现在反而自己成为了一个大麻烦。
木雕佛像上面,依旧能够看出一些暗沉的血迹,那是血厚的血液,滴落在上面凝固干涸之后遗留下的。
“这东西……”
沈奇水眼皮骤然一跳,隔着车厚这么远,他依然能够感受到那喜恶佛身上不断散发出的恶意。
那是面对世界最大的恶意,对所有一切东西都想要毁灭的一种欲望的释放。
“喜恶佛,在很久之前,也是如同神明般的存在。后来在某次战争中,他被敌人虏获,在那之后,他的存在就发生了改变。”
像他这样强大的存在,是不会被直接封印的,包括车厚手中的着木雕之内,这个世界上一共存在九尊这样的喜恶佛。
车厚掌握的这一部分,是封印着喜恶佛部分权柄的存在,同样,祂的一部分意识,同时也被封印在此处。
“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喜恶佛依旧没有消失。”
当与那木雕对视的时候,那喜恶佛脸上的表情顿时发生了些许的变化,原本半笑的脸颊逐渐扭曲,嘴角最后下压,变成了愤怒与哭泣般的表情。
“这个该怎么办!”
发现了木雕上的变化,沈奇水心脏猛地一颤,这诡异的变化,让他感受到不舒服。木雕上散发出的恶意,让他禁不住的想要远离这个东西。
车厚叹了口气,眉头紧皱不散。他从箱子中掏出了锁链,不断的缠绕在那木雕的身上,同时,他将锁链牢牢的勒紧在喜恶佛的脖颈处,像是要将其的头颅给拽下来似的。
最后,他将其狠狠的放进箱子中,将诸多的锁链给压在上面,最后恶狠狠的将其关上了箱子。
“队长,拜托你帮我找一些符箓……”
这东西,暂时只能这样处理。短时间内可以用符箓进行封印,但是长久下去肯定是不行。在通缉令这档子事情结束之后,他必须要回去一趟。
“之后,我得回家一趟!”
沈奇水按照车厚的要求,找来了诸多的符箓,两人将其不断的贴在铁箱上。
望着这满是黄符的箱子,车厚长舒一口气,擦拭了额头的汗水,他望向吕诚,与沈奇水对视一眼后,随后走到吕诚的身前。
“抱歉!”
车厚满心的愧疚,若不是他,吕诚也不会受到这样的遭遇,这种程度的惊吓,已经对吕诚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干他们这一行的,有着健全的心理素质,能够避免大部分的麻烦。这次之后,吕诚恐怕短时间之内是无法恢复这次的心灵创伤了。
“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吕诚勉强的笑笑,他抬头看向车厚,望着沐浴在灯光中,满是愧疚的脸庞,并没有发现再次发生异变,他当即便松了一口气。
“那个喜恶佛……”
“暂时是将其封印住了,等到通缉令这件事情结束了,我会将那东西带回去,这段时间不用担心会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