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个秘密不知怎么被金安雾的父亲也就是我的二叔知道。人的贪婪是无限的,二叔的野心很大,他想得到神迹的特殊能力。”
金薄安还没说完,但徐愉明白了。
她不是傻子,里面的弯弯绕绕清楚了大概。
鹿星就是神迹。
她是。
没想到这么玄幻的事竟然会发生在她身上。
但现在摆在徐愉面前的只有一条路:接受。
如此看来,金安雾继承了她父亲的衣钵,她也对神迹的特殊能力感兴趣。
金薄安继续说:“我不知道二叔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但我能看出来他们的计划很缜密,二叔对此胸有成竹。”
她顿了顿,抬头看向徐愉,“徐愉,,我认识你,并且很早以前的时候就认识你。那天我偶然进入金家的研究所,在桌子上看到好多你的照片。从小到大,从出生到十八岁,一张不少。”
金薄安的话让徐愉一阵心悸。
从出生到十八岁,她整整被人监视十八年。
她身体里忽然窜出一股冷意,从身体里透出的彻骨严寒像是一只巨大的网兜住她,喉咙仿佛结冰,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时候,一只温暖的掌心轻轻覆盖在她手背上,顷刻间,仿佛往她身体里注入一股柔软的力量。
严寒像是海浪般褪去,徐愉慢慢吐出一口气,偏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人,霍庭森眼神灼灼,她在他一双黑色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小小的。
这一刻,她像是一个迷路的人忽然有了回家的方向。
我不是一个人,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金薄安早就停下来,徐愉刚才脸色苍白的样子看上去真的不太好。
“我没事,你继续说。”徐愉道。
金薄安抿了抿唇,徐愉这会儿看起来确实好多了。
“后来我从父亲那里知道,二叔他们准备在你十八岁那年实施他们的计划,但计划还没开始就被叫停了,这个原因我至今我不知道。
我嫁给丈夫后,就再也没有回月城,后面的事情我也就不知道了。
他们的具体计划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涉及到什么血液研究和换血什么的。”
听完,徐愉呼出一口气,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些信息。
过了会儿,徐愉从包里拿出宋有思给她的照片,问金薄安是否见过这个人。
金薄安摇摇头表示没有。
霍庭森问,“金小姐,请问您是否知道金家的研究所除了金家老宅的入口还有什么别的隐藏入口吗?”
金安雾很谨慎,他之前尝试好几次都没能找到机会进入金家的研究所入口。
如果有其他入口,事情会简单很多。
金薄安想了想,道:“我还真知道一个隐藏入口,而且这个入口金安雾从来不知道。”
……
半个小时后,徐愉急匆匆离开咖啡店,霍庭森拿着她的包紧随其后。
医院来电话,鹿椿醒了。
干净的病房里散发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病床边围满了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无论是鹿椿的主治医生还是其他床的负责医生,他们都为这个女孩感到高兴。
这么漂亮听话的一个小女孩不应该就这样匆匆离开这个世界。
一位年轻的实习医生故意逗鹿椿说,“小姑娘睡了这么久,梦里是不是有你喜欢的小男孩?小男孩勾住你让你不想回家了是不是?”
鹿椿红了脸颊,点点头。
年轻医生笑着眨眨眼,“搞得我也想得这个病,永远在梦里醒不来也好,这样我就可以和我女神在一起呢。”
他喜欢一个当红小花,喜欢十一年了,人家肯定看不上他这个实习医生。
主治医生伸手朝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严肃地调侃,“头脑发热?我给你开点药吃吃?”
年轻医生抱头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老师饶命,别让我抄医书。”
一时间,病床边笑作一团。
鹿椿唇角弯弯,靠在枕头上。
窗户干净,明亮的阳光斜着洒进来,被窗幔切割的碎影落在小姑娘白净的脸颊上。
她安安静静,美得像个天使。
这是徐愉看到这一幕的第一反应。
她想把时间的指针掰断,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鹿椿最先看到她,她抬手朝徐愉晃了晃,唇角弯弯,声音软软,“姐姐。”
病房里的医生笑着和徐愉说几句话后离开。
主治医生告诉她,鹿椿已经没什么大碍,今天就可以出院。
徐愉心一下子被提起来,全身酥酥麻麻仿佛过了电,耳朵里一瞬间炸开好多烟花。
她的小椿真的要留在这个世界了吗?
徐愉关上门。
“姐姐,我做了好多梦,梦见沈湫了。”鹿椿抱住徐愉的腰,把脸贴在她怀里,像依偎妈妈那样依偎着她。
徐愉眼眶发红,掌心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后背,强忍住声音里的颤音,“沈湫那么好啊,让我们家小姑娘念念不忘。”
鹿椿笑了笑,“就是很好,姐姐,我好喜欢沈湫,下辈子我要和他在一起,从小就在一起,一起长大,一起白头到老。”
“下辈子还要姐姐吗?”徐愉问。
鹿椿点点头,“要,姐姐和沈湫都要。”
小女孩的声音软软的,柔软纤细的声线融化在阳光里。
今天是一个艳阳天。
阳光真的好温柔。
霍庭森提着一袋水果走到病房门口,还没进去,只听见里面传出徐愉的啜泣声。
听见她沙哑着声音叫鹿椿的名字。
霍庭森没进去,随手把水果袋扔进垃圾桶。
摸出烟盒,打火机“咔哒”一声,抽了支烟。
耳边仿佛还想着徐愉嘱咐他的话,“小椿喜欢吃葡萄,霍庭森你去买一点吧,顺便买一束向日葵,小椿喜欢向日葵。”
水果买到了,今天花店没有向日葵。
……
鹿椿跟徐愉告别后,就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她走得很平静,离开之前也很快乐。
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姐姐,我爱你。”
她真的很喜欢喜欢姐姐,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沈湫鹿椿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个名字一定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