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徐愉揉了揉小姑娘软软的发丝。
鹿椿没说话,伸出小手让她看。
不大的掌心中是一只很漂亮的彩色蝴蝶。
蝴蝶扑通两下翅膀,重新落在鹿椿手中。
徐愉拧眉,看着小姑娘,“小椿,你从哪抓的蝴蝶啊?”
鹿椿没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一片青叶子,然后轻轻用叶子碰了下蝴蝶的翅膀。
不一会儿,蝴蝶扑通着翅膀飞走了。
徐愉有些疑惑,还没问出来小姑娘的意图,鹿椿就跑走了。
鹿椿一路来到霍庭森的书房,没敲门就闯进去,“蝴蝶,蝴蝶。”
小姑娘指着落在书房窗口的彩色蝴蝶。
霍庭森正和蒋盛谈事情,闻言摆手让蒋盛先离开。
他看向鹿椿,又看了看那只彩色蝴蝶,倏地明白鹿椿想表达什么。
“小椿,许蝴蝶就在B市,对吗?”
鹿椿点点头,然后磕磕巴巴表示蝴蝶有危险。
霍庭森皱眉,这样没头没尾的线索帮不了多少忙。
许蝴蝶九岁被绑架,如今已经有十年时间,且不说她样子变了没,恐怕就连“许蝴蝶”这个名字,她都有可能不用。
*
几日后,一场大雪来得毫无预兆。
徐愉就在这样一个大雪日收到霍忍冬的结婚请帖。
她在明年春天结婚。
“麻麻,麻麻。”初初已经能走稳了,小跑到徐愉身边,扑到妈妈的膝盖上,对徐愉手中的这个请帖满是好奇。
徐愉失笑,捏着请帖轻轻地拍了拍孩子的小脑瓜,“初初想要?”
小姑娘点点头,小奶音含糊不清地表示她想要。
徐愉把请帖给她,初初小手拿着这个红本本看来看去,最后看不懂只能又还给妈妈。
徐愉看着初初,脑海中不可避免地又想起霍忍冬的故事。
她抬手摸了摸孩子柔软的脸颊,心想,要是她的初初以后也经历这种事,她该怎么办。
初初一双大眼睛亮亮的,小手捏着徐愉的手,朝她露出软软的笑。
徐愉也笑了,把她抱进怀里,“我们一起去老宅找姑姑玩好不好呀?”
初初说好。
朝朝今天被霍庭森带去公司了,去老宅的就他们母女俩两个人。
雪落满地,徐愉抱着初初到老宅门口时,刚好碰见从里面走出来的沈峥,他身旁是霍忍冬,大概是来送他。
“徐愉,好巧。”沈峥笑道,“初初,会不会叫叔叔?”
初初还有点内向,不敢叫。
沈峥没有勉强,和霍忍冬告别后就进了一辆豪车离开。
徐愉和霍忍冬一起走进老宅,她看到霍忍冬无名指上的戒指,看到她脸上的笑意。
心想这样也好,希望沈峥能够把霍忍冬从过去拯救出来。
人不能一味留在过去,要向前看。
她们先去了二房小楼,霍忍冬要拿点东西。
初初踩着小鞋子跑进去的时候,不小心和另一个小女孩迎面撞上。
小女孩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妈妈,妈妈,妈妈。”
小女孩嗓门挺大。
这场景把初初吓懵了,害怕地躲进徐愉怀里。
“哎呦,小小姐,你怎么了?”保姆急匆匆赶过来,一看到自家小姐坐在地上,当即不由分说地把初初说教一顿。
“你这小孩,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什么身份?”
“就你这样走路不看路,迟早要出事,这不知道你家长怎么教你的。”
一连串恶毒的话说出来后,保姆才发觉到徐愉的存在。
她大概是新来的,还不知道霍家主母是谁。
初初委屈地瘪着小嘴,不停地把自己的小身子往徐愉怀里躲。
“麻麻……”
徐愉心疼地把女儿抱起来,目光凌厉地扫了眼保姆,“你照顾不好你家小姐你还有理了?”
保姆显而易见有些心虚,连忙把棠棠抱起来。
“小小姐,您没事就好,咱们不和这些人计较。”
这保姆随了二房一家的势利眼,仗着自己是二房的保姆,连霍家的一些远亲都敢欺负。
徐愉被气笑了,“孙雁好得是贵族出身,现在眼光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吗?什么保姆都敢招进来。”
这可把这位大婶气坏了,连正在哭的孩子都不哄了,当即瞪着徐愉,质问道:“你什么意思?我是少夫人招进来的,你说这话不就是在打少夫人的脸,你给我等着,少夫人不会饶了你。”
哦。
这下明白了。
原来是徐贝希的保姆。
那就不奇怪了,很符合她的审美。
初初趴在妈妈怀里,两只小手紧紧搂着徐愉的脖子,徐愉也懒得再搭理这位大婶。
“赶快哄你的小小姐吧。”徐愉扫了眼她怀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女孩。
心想,真不愧是徐贝希的种,这说哭就哭的能力初初根本比不上。
恰好这时,霍忍冬拿着一个手工缝制的小挎包出来,看到客厅里的场景,下意识皱了皱眉。
保姆一看到她,立刻告状,“六小姐,您看看这个女人成什么样子,擅自来我们二房就算了,还把小小姐打哭了。”
霍忍冬扫了眼在保姆怀里哭的孩子,蹙眉。
说实话,她不是太喜欢这个孩子。
“这是霍家家主夫人,哪能让你污蔑?”霍忍冬撂下这句不咸不淡的话,走到徐愉身边,把她亲手做的小挎包送给孩子,“初初,姑姑送你一个礼物,喜不喜欢?”
孩子抱着精致的小挎包,含糊不清说谢谢姑姑。
“不客气。”霍忍冬看向徐愉,又扫了眼紧张的保姆,莞尔一笑,“嫂子,不过一个佣人罢了,她顶撞你,我就让她走。”
而后,霍忍冬看向保姆,淡淡开口,“今天晚上,我爸妈回来后,我希望你能主动离职。”
保姆不是傻子,现在终于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吓得厚厚的嘴唇都在颤抖,话也说不完整,“六小姐,您……您别这样,我错了。”
霍忍冬笑了,“你又不是冒犯我,向我道什么歉?”
她说话声音很淡,可就是让保姆感觉到一股压迫感。
她更加害怕,连连向徐愉道歉,说她有眼不识泰山,恨不得当场给徐愉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