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徐愉趴在被子里问他,“霍庭森,我是你的初恋吗?”
凌晨了,霍庭森有点困,合着眼皮,扣着她的臀把她搂进怀里,声音懒懒的,“是。”
说完,往她翘臀上揉了把。
挺流氓的。
徐愉却在心里叹了口气,往他怀里拱了拱,“我和你说一件事,你要做好准备,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听。”
“说吧。”他语调挺懒的,听着仿佛下一秒就会睡着。
徐愉抿了抿唇,把头抵在他怀里,“其实,以前我说谎了,在爱上你之前,我喜欢过另一个人。”
“爱过淮书?”
“不是,是另一个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完了,徐愉就絮絮叨叨地和他讲了一些过去的事,她讲得不完整,还没霍庭森记住的多。
说不清霍庭森是什么心情,他搂着她,低头埋在她的颈项处,鼻尖喷出的气息密密麻麻地扫在她脖子上。
像无数针尖浅浅扎上去一般。
徐愉不敢动,就这样任他抱着。
她想过不告诉霍庭森,但总觉得这样对他不公平。
忽然间,脖子上出现刺痛,霍庭森咬在她的皮肤上。
徐愉咬着唇忍耐,指尖扣上他的后背,实在疼得受不了才小声呜咽。
其实,霍庭森并没有生气,对象就是他,他生哪门子气?
他只是太开心了,原来多年前那个小姑娘也默默喜欢上了他。
七年前的单相思最终变成双向奔赴。
这大概是霍庭森前半生中最惊喜的时刻。
卧室开着灯,霍庭森坐在床边往她脖子上擦碘伏。
伤口不太疼,霍庭森知道分寸。
徐愉偏头望着他,抿了抿唇,才慢慢拽着他的衣摆晃了晃,“你生气了吗?霍庭森,我现在爱你,他是过去时,你才是现在进行时。”
十八岁的徐愉爱上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二十五岁的徐愉爱的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霍庭森。
过去已成为过去,只能被回忆。
“我知道。”霍庭森把碘伏丢在一边,扣着她的腰把她搂在怀里。
他说,“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徐愉,我都知道。”
那段感情,他比徐愉更清楚。
徐愉靠在他怀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眼睛一酸,从眼眶中滚出一滴泪。
年少的暗恋最刻骨铭心,回忆会永远存在她的脑子里,无论过去多长时间,她始终会记得少女时那种苦涩的感情。
*
再次见到徐露微是在一家儿童玩具店。
那家玩具店很大,不仅卖玩具,还有一个小型室内游乐场。
徐愉买了两张票,让朝朝和初初一起过去玩。
她坐在游乐场外的休息椅上,从包里拿出一个白色保温杯,拧开喝了几口水。
不经意间,目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徐愉合上杯盖,往那边看了看,只见徐露微大着肚子和一个男人正在挑玩具。
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那个男人很爱她。
只不过徐露微看起来没那么开心,不知为什么,徐愉想起来以前听到的消息。
徐家为了钱把徐露微嫁进扬家,扬家说到做到,出资暂时保住徐家一命。
据说徐露微早就和徐家决裂。
虽然徐露微过去没少欺负她,但时过境迁,徐愉变了很多。
以前一心想给徐家一点颜色瞧瞧,让他们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如今心态变得平静,她不想给他们颜色看,也不想和这一家有过多的牵扯。
人这一辈子,能在乎的东西太少了,当时觉得很重要的事,后来想想,也不过如此。
“妈妈,我想买一个小汽车。”朝朝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拉住徐愉的手,自己小手指着不远处一个小男孩玩的红色消防车。
徐愉回过神,揉了揉孩子的小脑袋,“好,你问问初初想要什么,妈妈一起帮你们买回来。”
朝朝小跑过去,很快回来告诉徐愉初初想要小兔子。
徐愉拎着包去卖玩具的地方,不可避免碰到徐露微。
“恭喜。”徐愉往她隆起的小腹上扫了眼。
徐露微没说话,倒是扬峰很热情,“好巧,霍太太。”
扬峰长得不错,一看就是从小养尊处优,徐愉和他接触不多,只觉得这个人笑起来很温柔。
徐愉和他说了几句话,然后拿了朝朝和初初要的玩具去结账。
徐露微盯着她的背影,面无表情,可眼底的不甘藏也藏不住。
最近几天,B市雪下得很大。
霍忍冬就是在这样一个大雪天正式和沈峥面对面坐在一起。
那是一家装修雅致的私房菜馆,霍忍冬穿着一条淡紫色的连衣裙,白色高跟鞋。
漂亮的唇瓣上涂了唇釉,微微上翘的眼尾点缀着眼影。
坐在她对面的沈峥今天大概也细心捯饬过。
黑色西装,腕间戴着百达翡丽,领带打着温莎结。
很平常,但看起来就是很用心。
霍忍冬看着他,浅浅笑着,“你好,沈总。”
她声音清凌,恍如在大雪天中的一道暖阳。
沈峥喉结滚动,捻了捻指腹,眸底倒映着她的影子,“你好,我叫沈峥,沈氏集团的首席执行官,父母早逝,有一个弟弟,现在在部队,存款……”
“这些我都知道的。”霍忍冬笑着打断他,“还需要我自我介绍吗?”
沈峥压下眉峰,抿了抿唇,也笑了,“不必了,是我失态。”
她说,“没关系。”
这时候,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沈峥抬眸看了眼对面的女人,服务员把菜单递给她。
霍忍冬看了看,勾出四个菜,一壶茶,还有两份饭后甜点。
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后,沈峥问,“忍冬,你对我们的联姻怎么看?”
他很直接,甚至让人有种错觉,如果今天霍忍冬说出不愿意结婚,他就一定会取消。
尽管这场联姻已经公之于众。
霍忍冬笑着说,“挺好的,我没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