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徐愉含糊不清地嘟囔,很快就靠着抱枕睡着了。
霍庭森低头在她眉眼上落下一个吻,随即起身把她打横抱起来,离开香雪兰,回月湖晚景。
而那封请帖被安静地放在桌子上。
同一时间,市区一所豪华别墅里。
霍淮书醉醺醺地回到家,徐贝希穿着一件酒红色的真丝睡衣扶他,她现在看起来倒真像是一个豪门名媛了呢。
“淮书哥哥,你今天怎么喝那么多酒?”徐贝希担忧地问。
霍淮书闻言,自我嘲讽地扯了扯唇角,转头扫了眼徐贝希,“你知道徐愉怀孕这件事吗?”
此话一出,徐贝希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咬着唇说:“我不知道。淮书哥哥,小愉怀孕了吗?那三爷肯定很喜欢她吧,毕竟三爷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女人就能怀上的。”
被徐贝希一刺激,霍淮书冷笑一声,甩开她的手,独自踉踉跄跄地走向酒窖。
徐贝希站在原地皱着眉心,咬了咬唇,她有种不好的预感,生怕今天霍淮书是因为徐愉才喝酒。
不行,她一定不能让徐愉把霍淮书抢走,徐贝希在心里暗下决定。
—
桃山研发出一种可以制止住毒素扩散给胎儿的药剂,徐愉一共用了五支药剂。
霜华深秋,落叶纷纷。
院子里的那棵银杏树的叶子全部变黄了,徐愉偶尔会从地上捡起几片像小扇子般的叶子,全部夹进一本书里。
上冬料峭,流光容易把人抛。
徐愉奇迹般地撑过了第六个月,紧接着是第七个月,然后是第七个月半。
从孕期第六个月的时候,徐愉就不再工作,和沈峥的合作被她一推再推。
十一月中旬,这天下午五点,空中开始飘起鹅毛大雪,很快地面上就被覆盖了一层晶莹漂亮的雪花。
下雪的时候,徐愉正坐在靠近落地窗前的一条沙发上,阿特拉斯今天一整天都黏在徐愉身边,徐愉走到哪,它就跟到哪。
如今阿特拉斯已经是一头很帅很帅的狼了,能打坏人能撒娇。
徐愉看着窗外的雪花,抿了抿唇,姑娘脸色苍白,漂亮的眼尾没精神地耷拉着,白皙的手腕上留着几个细小的针孔。
裹着被子躺在沙发上睡了两个小时后,徐愉迷迷糊糊地醒来,从沙发坐起身,偏头朝外面看了眼。
仅仅两个小时,窗外就一片茫茫雪白,鹅毛大雪依旧。
徐愉抬手掩唇咳嗽了两声,扯开薄被子,起身离开客厅。
阿特拉斯跟在徐愉身后,跟着她一起上楼。
孕期七个月半,徐愉小腹隆起的弧度已经很明显了,在霍庭森的照顾下,她不仅身材没走样,白皙的肚皮上连妊娠纹都没有。
回到卧室,徐愉换了件白色的半高领长裙内搭,外面穿了件豆绿色的长款羽绒服,围着白色的宽围巾。
站在衣帽间的穿衣镜前,徐愉抿了抿唇,抬手拉开刚刚戴好的围巾,看了看自己发白的唇瓣。
掌心覆在隆起的小腹上,徐愉低眸看了眼自己,抿了抿唇,无声对腹中的孩子说:“崽崽,对不起。”
而后,徐愉走到梳妆台前,选了一支口红涂在唇瓣上,重新戴上围巾。
来到客厅,徐愉从玄关柜上拿了把透明的白伞,一边换鞋一边对桐姨说:“桐姨,我去小区门口等三哥,他要回来了。”
“小夫人,要我陪你一起吗?”桐姨关心地问。
徐愉摇摇头,“不用了桐姨,我想自己一个人。”
“好的,小夫人。”桐姨理解他们小夫妻需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再者,这个别墅区里到处都是保护小夫人的保镖。
见徐愉要出门,阿特拉斯跑过来,用自己的脑袋瓜往徐愉额豆绿色的短筒雪地靴上蹭了蹭,嗷嗷叫了两声,想和她一起出去。
徐愉弯了弯唇,从包里掏出一棵包装可爱的大白兔牛奶糖,剥开糖纸把牛奶糖放在手心里,递给阿特拉斯,阿特拉斯没出息地把糖吃了。
把糖纸放在玄关柜上,徐愉抬手揉了揉阿特拉斯的脑袋瓜,“我很快就和三哥一起回来,你在家等我们,好吗?”
“嗷嗷。”阿特拉斯叫道。
徐愉笑了笑,“当你同意了哦,你乖乖的,等会儿我和三哥一起回来后,再给你一颗糖。”
阿特拉斯围着徐愉转了一圈,“嗷嗷。”
徐愉勾了勾唇,拿着伞离开小别墅。
外面的雪已经很厚了,徐愉撑着伞慢吞吞地往小区门口走。
经过小花园时,看到曾经卷起千堆雪的小喷泉此刻被冻住了,变成了一座晶莹漂亮的冰雕。
小区里有一家新开的花店,徐愉走到那时,顿住脚步,收起伞走进去。
店主是一位非常可爱的短发姑娘,“太太,您想要什么花?”
徐愉抿了抿唇,抬手指了下被店主插在花瓶里的一支紫色郁金香,“这个卖吗?”
店主顺着徐愉指的方向望了望,又偏头看了眼外面的鹅毛大雪,犹豫片刻,道:“卖的,太太,您稍等,我给您包起来。”
徐愉点了下头:“谢谢。”
紧接着,店主按照徐愉的意思,只把郁金香的根茎用一根白色丝带缠了几圈,然后递给徐愉,“太太,好了。”
徐愉接下,正准备付钱时,店主忽然说:“太太,不要钱了,郁金香就剩这一支了,送给您了。祝您感恩节快乐。”
“谢谢。”徐愉笑了,离开花店。
把这支花插进包包里,徐愉撑着伞打算继续去小区门口,下一秒,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冒雪开进来,停在徐愉旁边。
紧接着,后车门被从里面推开,霍庭森一身黑色大衣出现在徐愉面前,低眸凝视她,皱了皱眉后,抬手抚了抚徐愉冰凉的脸颊,“怎么不在家里?外面很冷。”
他第一眼就发现徐愉今天涂了口红,不再像以前那么脆弱厌厌,有精神了。
“不冷的。”徐愉仰起脸朝他笑了笑,把手里的伞递给一旁的蒋盛,踮脚抬起双臂搂住霍庭森的脖子,偏头吻了吻男人的脸颊,轻声说:“霍庭森,我爱你。”
声音很轻很轻,轻而易举地飘散在这茫茫天色中。
此话一出,霍庭森顿时拧了拧眉,黑黝黝的眸底掠过一抹仿佛来自地狱的恐惧,
下一秒,缠在他脖子上的双臂忽然慢慢松开,徐愉安静地倒在他怀里。
“徐愉。”霍庭森轻轻地叫了声姑娘的名字,他不敢碰她,生怕下一刻她就会像雪一样融化消失。
徐愉没反应。
霍庭森当即把徐愉打横抱起来,朝一旁的蒋盛沉声道:“用最快的速度去医院,联系桃山。”
大雪纷飞,他整个人冷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