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森没什么情绪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问道:“你有意见?”
“没有。”蒋盛连忙摇头,回答道。
此时,在B市市区的月湖晚景小区,一栋独栋花园小别墅里。
徐愉盘腿坐在沙发上,顾南风窝在精致华美的地毯上,抬眸看向徐愉,担心地皱了皱眉,而后抿了抿唇道:“阿愉,不然你住我那吧?我方便照顾你。”
她知道徐愉的身体情况,顾南风作为她的好闺蜜,她尊重徐愉的每一个决定。
“不用了,南风。”徐愉黑睫微动,轻声道:“我想自己一个人住。”
她很乱,徐愉需要安静,需要时间和精力来捋清昨天发生的事。
顾南风眸光轻动,在心里叹了口气,“好。阿愉……”倏然抬手握住徐愉的手,目光灼灼地顾向她,徐愉眸色无波,眼角红红的。
“阿愉,我支持你的任何决定,但是私心里,我想让你好好的。”顾南风认真道:“徐愉,孩子可以再有,但你的生命只有一次。”
徐愉抿了抿唇,酸涩的眼泪再次蕴满眼眶,声音沙沙哑暗软,低着头盯住自己手腕上的那条红宝石手链,“这些我都知道,而且我……我也害怕死。可是,南风,这个孩子是霍庭森的,我舍不得失去。也许……也许很久很久以后,这个孩子会是我曾经和霍庭森在一起过的唯一证明。”
闻言,顾南风愣了愣,“阿愉,你爱上他了?”
如果不是爱上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拼了命也要尝试留下他的孩子?
徐愉点点头,随后又颤抖着声音说:“南风,霍庭森不懂,他不懂我为什么想留下孩子。我既害怕离开霍庭森,又舍不得失去他的孩子。南风,我真的好难受,我不知道我以后该怎么办。”
“阿愉,没事,有我在。”顾南风抱了抱徐愉,徐愉趴在她肩膀上,痛苦地闭上眼睛,“南风,谢谢你。”
顾南风轻轻地往徐愉后背上拍了拍,“不谢,阿愉,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
徐愉向江林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在别墅里休息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后,徐愉照常去上班。
月湖晚景里的别墅虽然不能和南山公馆里的别墅相比,但对于徐愉一个人足够了。
这栋别墅是当初霍爷爷送她的小礼物,徐愉本以为她没机会住进来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来了这里。
周末上午,梨园。
台上戏子啼哭,霍庭森沉默地坐在台下。
蒋盛和霍北站在他身后,沉默地盯着戏台。
自从徐愉离开南山公馆后,霍庭森几乎每天都来梨园听戏。
消息被传出去后,不少人争相预约梨园的位置,期望着能在这戏园子里博得三爷的好感。
霍庭森目光悠长,眸底灰蒙蒙的,神色依旧严峻无波,让人看不出来他心底所想的到底是什么,甚至连真实情绪也不再外露。
徐愉离开后,霍三爷更加神秘莫测,手段也更加残忍。
就好像徐愉好不容易为他建立起的有关上帝的信仰在一瞬间崩塌,荒凉的平原上只留下一些衰败的残垣断壁。
这时候,忽然有一阵脚步声靠近霍庭森,紧接着,空气中就出现一道故作娇软的声音,“三爷,好巧哦。”
闻言,蒋盛立刻转过头,一看到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顿时额角抽了一下,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请不要打扰三爷听戏。”蒋盛冷冷淡淡地道。
女人勾起红唇笑了笑,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霍庭森,那眼神活像是要黏在霍庭森身上,娇娇软软地开口道:“三爷,梁老板让我来陪您一起听戏。戏园冷清,总得有人陪。霍太太不能做的事,我可以。”
此话一出,霍北已经做好了拔匕首的准备。
趁着小夫人不在挖墙角,简直找死。
蒋盛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坐在另一边的梁老板,冷冽地勾了勾唇角。
聪明是好事,太聪明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说说你能做什么事?”霍庭森没什么情绪地问,眼底闪过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怒意。
女人闻言,心里一喜,慢吞吞探出手,刚想大着胆子抚上霍庭森的肩头,不料手还没碰到霍庭森,就被霍北用刀柄抵住,冷冷地凝视她。
不发一言,就把女人下了个半死。
梁黛娜咬了咬唇,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妖娆美艳的笑容,满目风情地看着霍庭森,“三爷,我什么都可以做哦,霍太太能做的,不能做的,我都可以。只要您多关照关照梁老板生意即可。只要三爷您愿意,黛儿以后就跟着您。”
话音落地后,气氛仿佛被冰块冻住了一样。
梁黛娜婀娜多姿地站在霍庭森身边,目光贪婪地盯着这个男人。
她倒是想跟着霍庭森,这样以后就有用不尽的权利和花不完的财富,哪里还用受命于梁故那个魔鬼。
“跟着我?”霍庭森讽刺地勾了勾唇,终于用余光瞟了眼身边的女人,“你配吗?”
梁黛娜闻言,脸色一白,被霍庭森这句嘲弄的话堵得说不出话。
霍庭森没什么情绪地把目光投到戏台上,戏子继续扬声高唱。
在一片凄婉的戏声中,霍庭森淡淡开口道:“戏园有戏园的规矩,既然你那么不懂规矩,霍北,教教这位小姐吧。”
话音落地,梁黛娜忽然被一阵没由来的恐惧攫住,还没等她想明白霍庭森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听见“咔嚓”两声,两条手臂上顿时传来一阵刺痛。
梁黛娜疼得目瞪口呆,她的胳膊竟然被卸了。
双臂无力地耷拉在身旁,梁黛娜窘迫地站在原地,疼得额头上冒出冷汗,嘴唇发白。
不远处的梁故看到这一幕,握紧拳头咬了咬牙,在心里骂了声蠢货。
不等戏散,梁黛娜就疼得受不了了,苍白的唇瓣颤颤巍巍,也没功夫勾引霍庭森了,“三……三爷,我错了,您放过我吧!”
“我早就说了,戏园有戏园的规矩。”霍庭森淡淡道,抬手拿起杯子微微抿了口茶,深邃晦暗的瞳孔渲染出一种如泰山压顶般的威胁,声音森冷残忍,“更何况,我和我太太的事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