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药,徐愉把棉签扔进垃圾桶,懒趴趴地打了个哈欠,回到卧室钻进被窝里睡觉。
凌晨三点半,卧室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霍庭森徐徐走进来,抬手捏了捏倦怠的眉心。
早上听到徐愉说她想他,霍庭森临时决定压缩行程,尽早赶回来看看她。
他一边走近大床,一边脱下身上的黑色外套丢在床尾,走到床头摁开一盏台灯。
徐愉在睡梦中感觉到床头亮起的光束,下意识用被子蒙住头。
霍庭森看着她这小动作,轻勾了下唇角,抬手掀开被子,刚想叫她的名字,她脸上没有被掩盖的红肿就印入他的眼底。
霍庭森瞳孔一缩,薄唇紧抿,周身的气息瞬间失去所有温度。
缓缓抬起手腕,用微凉的指尖碰了碰她的脸颊,徐愉下意识皱起清秀的眉心,小声咕噜,“疼。”
霍庭森喉结滚动,纯黑的眸底无声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他在床边坐下,没有叫醒徐愉,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她看了几分钟,而后起身离开。
霍庭森离开卧室,来到书房,他坐在办公椅上,神情冷峻。
没几分钟,霍北就敲门从外面进来,站在办公桌前等自家主子指示。
霍庭森浓睫微敛,身体陷在阴影里,沉声问,“徐愉的脸是怎么回事?”
“今天小夫人在面包店与梁小姐和徐家二小姐起冲突了。”霍北如实回答。
接着,空气中又是一阵近乎可怕的沉默,霍北抿了抿唇,这是他第二次感觉到三爷身上露出如此重的戾气。
第一次是在十五年前,那年三爷的父亲去世。
许久后,霍庭森忽然笑了一下,霍北却感觉不到他的笑意。
“去徐家和梁家给个警告吧。”霍庭森轻声说, 他语气平静又冷淡,仿佛只是下达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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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徐家。
徐贝希睡得正香,忽然被人从床上薅起来,而后就感觉到自己脸上挨了几巴掌。
她还没开始求救,那人又甩了她几巴掌,快速翻窗离开。
徐贝希被甩得趴在地毯上昏了过去,徐家一大家子人都不知道他们刚找回来的二小姐在夜里被人从床上薅起来打了几巴掌。
与此同时,梁依然也被人从床上薅起来挨了几个巴掌,那人打完她,站在床边发出一声让人可怕的讥讽,“以后长点眼,别惹到不该惹的人。”
梁依然被吓得瑟瑟发抖,等那人离开才敢大声发脾气。
“妈妈,妈妈!我要疼死了,来人啊!”梁依然大声嚷嚷。
董淑仪和梁邵远赶来时,一打开灯就看到她们的女儿脸颊肿得像个猪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依然!”董淑仪尖叫一声,被吓得晕了过去。
“把她弄走。”梁邵远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女人,对着赶来的佣人吩咐。
等到佣人拖着董淑仪离开后,梁邵远立刻忍着怒气问,“到底怎么回事?”
深更半夜,在自己家被人打成这样,成何体统?
“我也不知道。”梁依然一哭就疼得呲牙咧嘴,那张猪头更加滑稽可笑了,“爸爸,会不会是什么恐怖分子?呜呜呜,我害怕。”
“别哭了。”梁邵远烦躁地皱了皱眉,他一吼,梁依然哭得更厉害了,一张脸扭曲得可笑。
梁邵远又问了几个问题,梁依然都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了报警。
可霍庭森早就让霍北去警局那边打过招呼,局长接到梁邵远的电话推三阻四地打哈哈,“老梁,说不定就是令爱做噩梦了,不不妨事。”
“做噩梦能自己打自己?”梁邵远死死皱着眉头,“她也没那个力气把自己打成猪头。”
“这个老梁啊,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万事皆有可能。”局长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时候,梁邵远倏然意识到了这件事背后的指挥人到底是谁,顿时咬了咬牙,转过身朝还在哭的梁依然吼道:“哭什么哭?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说完,就离开梁依然的卧室,房门被摔得震天响。
梁依然一边哭一边愤怒地拿起手机把梳妆台上的镜子砸了个稀巴烂,愤恨地捏着手指,发狂般地大叫发泄。
徐家第二天发现徐贝希昏倒在房间里时,顾不得其他,立刻把她送进了医院。
清晨七点,徐愉是被痛醒的,她闭着眼睛伸手想摸摸自己的脸,指尖还没碰到脸颊,就被人一把抓住手腕。
“别碰。”霍庭森担心地说,“起床,我带你去医院。”
徐愉哼哼几声,“不去医院,丢人。”
说完,她猛然意识到刚才声音的来源,倏地睁开眼睛,就看到穿着一身高定黑色西装站在床边的霍庭森。
男人神情严肃,深邃的眼窝里的黑眸炯炯有神,俊朗的眉心染着让人不易察觉的疲惫,此刻正担心地望着她。
“三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徐愉一紧张,忘记了自己脸上还有伤,说话时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凌晨。”霍庭森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视线一直落在她脸颊上,掀开被子把她抱起来走向衣帽间,让她坐在软沙发上,转身打开衣柜拿出一件已经被提前搭配好的衣服递给她。
“穿好衣服,我带你去医院看伤。”
一听到这些字眼,徐愉下意识想摸自己的脸,但再次被霍庭森制止,“别碰,大概是发炎了,你碰了会更严重。”
“怎么会那么严重?”徐愉紧张地从沙发上跳起来走到穿衣镜前,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只看了一眼,她就立刻吓得捂住了眼睛。
确实如霍庭森所说,她的情况好严重,貌似是伤口发炎了,怎么会有伤口呢?难道是梁依然的美甲划伤了她的脸?而且她昨晚还没发现。
徐愉顿时慌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还指望用这张脸勾引霍庭森。
要是毁容她就完了。
霍庭森一见她哭,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是担心又是无奈,放下手里的衣服,抽了张纸巾,把她拉到他怀里,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
“哭什么?”霍庭森沉声问。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徐愉哭得更委屈了,抓着他的衣角抽噎着问,“三哥,你……你……,我要是毁容了,你还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