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不敢喘一口。
他朝我靠近,从推车下面缝隙看,他不停的围着推车转。
不愧是做刑警的女人,直接呵斥他,“你挡着我路了!”
看守的人不理会她,弯下腰要掀推车下面的帘子。
千钧一发之际,后面看守的人喊住他,“疑神疑鬼的,她这不是在床上躺着吗?”
他走到房间门口看,女人推着推车赶紧离开。
医院后门,“安全了,你可以出来了。”
我从推车里钻出来,周行热泪盈眶的看着我,“店主~”
他想抱我,本能的躲到一旁,“一个大男人,哭唧唧的像什么话。”
我轻咳两声,他更忧心,“我听江洋哥说你溺水后引起肺部感染,你怎么会溺水呢?”
周行一连串的话,让我不知道从何开始回答,身后站着的男人热情的和我打招呼,“好久不见。”
我愣了,看他的穿着和警衔,应该是周行口中的江洋,“多谢。”
江洋傻呵呵地笑,嘴里叼着棒棒糖。
女刑警观察身后有没有人追过来,“上车聊!”
我被江洋安排到安全的地方,防止我被松井一家找到。
“店主,你放心在这养病,这里很安全。”
“今天阴历几日?”
周行看了一眼手机,“三月初八。”
我叹了口气,陷入沉默,思考片刻,“我得去一趟盛源金融。”
“你疯了!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周行激动地跳脚,江洋按住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你先冷静下。”
“冷静什么?我怎么冷静!以前她能自保,可现在店主没有以往的记忆,控不了蛊, 使不了道术,这几日她过的如履薄冰,我过的更是提心吊胆,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 别说逾白蒋烨不会饶了我,我哥也得剥了我的皮!”
我具体的情况我没让他告诉江洋。
周行滔滔不绝, 跟江洋急眼,脸红脖子粗,额头青筋暴起,“周行……”
他陷在自己的情绪里, 我又喊道:“周行……”
他着急,怕我去送死, 眼眶里噙着泪,抬眼看我。
看着他这个样子,又心疼又好笑,诚恳地看着他,目光坚定不移,嘴角微微勾起含笑。
“你听我说,松井一家在筹谋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些东西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说不定还会危害到整个北城的人。”
“如今我宛如废物,记不起往昔,也想不起怎么控蛊,怎么施术,我只有尽快解决猫鬼的事,找到逾白蒋烨, 才有机会制止松井一家的阴谋, 保护北城的人。”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喑哑,周行的眼眶更红了, 眼眶含不住泪水,硕大的泪珠滚落在脸上。
江洋脸色阴沉,双眼寒光,“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他话语顿了顿,有些为难,又毫不犹豫的开口,“什么人民警察, 理应保护人民。”
我的确有需要江洋帮忙的事情,如今我逃跑,过两日就是三月初十,松井鹤田肯定会派人想尽一切办法抓我回去完成仪式,“我要见于建伟。”
既然我去找于建伟困难重重,那就让他来见我。
“什么时候?”
“现在!”
江洋看了看时间,“现在?可是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
我没有时间了, 我不怕死,但我不知道,如果我的身体成为松井鹤田他们口中,神力的容器,他们会利用我做什么。
“拜托你了。”
我没和江洋过多解释原因,但是他们对我好像有种莫名的信任。
他点了点头, 让女刑警带我回警局,那里还算安全。
我焦急地在会议室踱步,时间一点点流失,天色逐渐破晓, 天边一道金光试图冲破黑暗。
窗外光秃秃的树枝顺着料峭凌冽的北风敲打着玻璃,它似乎在向我炫耀它刚长出来的嫩芽。
“里面请。”
江洋打开门,身后跟着于建伟。
他刚进门看见我,转身想要离开,被两名刑警拦住。
他有点恼火,“江警官, 这是什么意思? 大半夜把我叫起来,跟我说杀害我女儿的凶手有线索了,怎么还有不相干的人在这。”
江洋赔笑,让两名刑警关上门离开。
“于总,不好意思,杀害您女儿的凶手 ……那个……”
江洋支支吾吾,看着尴尬。
“姓江的,你不会是骗我吧!我女儿的案子查了这么久,还没找到凶手。哼, 我看啊,北城刑警大队也不怎么样, 还不如盛源金融的保安。”
江洋舌头顶着腮帮子,看在我的面子上,压着自己的火气,再者说,确实他自己也不占理。
“江洋,你先出去吧,我和他说。”
他气冲冲的摔门出去。
于建伟倚坐在主位,居高临下的斜眼看我。
“于总,又见面了。”我在他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坐下。
“我们见过吗?”于建伟语气冷淡,他还在介意我上次说他女儿的事情。
“于总贵人多忘事, 之间我们在您办公室见过。”
于建伟假装回忆起来,鄙视的眼光看我就像看一条狗,“我想起来了, 跟着中谷有马那条狗来的。”
“你身份不一般,能让中谷那小子那么护着你, 又能吩咐动北城刑警大队。”
于建伟的目光很失望, 摇摇头,“没想到,连警察局也被松井家收买了。”
我不和他兜圈子,把于晓晓给我的坠子递到他眼前。
“我有个朋友, 让我把这个给您看。”
于建伟看见吊坠,整个人就想触电了一样,定在座椅上不动。
他的呼吸变得沉重, 眼神慈爱, 眼睛瞬间红润浑浊, 颤抖着双手去拿坠子。
他捧着坠子,抽噎着,此刻坐在我眼前的,是一名失去爱女的父亲。
“于总,之前很抱歉,在不了解事情全貌的时候,随意评价您女儿,对不起。”
于建伟摸干眼泪,“这个坠子谁给你的! 在哪得到的!”
“我说了,您也不会相信,甚至会觉得我脑子有病。”
“所以,看在我帮您找到坠子的份上,能不能问您几个问题。”
于建伟疑惑不解, 我补充道:“这对我很重要,对能否找到杀害您女儿的凶手,也很重要。”
他听到可以找到杀害于晓晓的凶手,立刻严肃起来, “问吧, 我知道的肯定告诉你。”
“那我随便问了。”
“您印象中的于晓晓是什么性格?”
我盯着于建伟的眼睛,“我换一种说法,您的女儿还是您的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