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队长好大的官威啊,我怎么记得我们之间好像还有赌约?”
我故意提起这茬事,装作记性不好问逾白蒋烨,“当时赌注是什么来着?瞧我这鱼一般的记忆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阿越,我和冰坨子帮你记着呢。”
江洋尴尬的苦笑,“放心,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等我处理好手头上的这件案子,立马递交辞职信。”
“不就是一具浮尸的案子,还用江队长亲自出马?”
江洋刚还跟我嬉皮笑脸,这会儿立刻拉下脸,像刷了层浆糊紧绷着,满眼犀利目光,“不是简单的浮尸案,河水底下不止一具,目前捞上来的,粗略估计有几十具了。”
江洋的话让我脊背发凉,立刻开门下车,跑到河边围栏往河面看,几艘观察船上堆满了尸体。
这一幕看的我头皮发麻,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从监察船上跳下去一个什么装备都没配带的人。
吃瓜群众惊呼,“那人疯了,无缘无故往水里跳?”
“捞尸人……”
江洋问道:“林店主认识?他是水警里水性最好的一个,不用戴氧气瓶能在水里待半个小时,戴了氧气瓶反倒连泳都不会游。”
“尸体还没捞完吗?”
“听人说河底还有一具尸体,下去四五拨人,都被吓上来了。”
蒋烨提醒我,“这河阴气太重,有些不对劲。”
渝河本来就经历过那场屠杀,鲜血染红渝河数百里,久久不褪。
死去的亡魂怨气沉积在渝河里,导致渝河常年发生落水事件,但好在都没什么生命危险。
如今又在渝河底发现几十具尸体,绝不是谋杀案这么简单。
“他下去多久了?”
逾白看看表,“快半个小时了。”
河面上不断冒着气泡,“糟了。”
我脱下外套,翻过护栏,深吸一口气,一跃而下扎进水里。
河水冰凉,刚入水有些没适应过来,腿脚差点被冻抽筋。
等我缓过劲,屏住呼吸,往河底深处游。
河底浑浊不堪,阳光照射进水里,反射不出任何东西,眼前勉强能看清。
越往下,寒气越重,夹杂着浓重的怨气。
我闷头往下游,泥沙中突然冒出一个面孔姣好的女子,她周身围绕着黑气。
那女人有些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但脑子好像停止转动,一时半会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脚下没绑任何重物,竖立在水中,头发在水中散开,像水草一般漂荡。
那位捞尸人的脚被她的头发缠住,不管怎么解怎么挣脱都无济于事。
他胡乱挣扎中,呛了不少水,憋气的时长也已经到了极限。
我在腰间摸到匕首,割断头发让他不用管我先上去。
捞尸人刚游走,女子突然睁开眼睛,冲着我露出诡异的微笑,仿佛她就是在等我一般。
头发灵活的在水中穿梭,试图绑住我。
我憋气时长有限,水中不会呼吸不会说话,掐印的速度都要比往常慢。
利用御水决凝出一道漩涡,缠住女尸的脚踝,让她动弹不得。
她用头发缠住我的手腕,用力把我往湖底拽,我刚想用匕首割断头发,她直接用头发卷走我手里的匕首。
她在水中宛如一张白纸一样轻盈,河水托着她,向我扑来。
她的头发貌似会无限生长,变得又长又多,马上就要将我埋没在发丝里。
我突然感觉腰间被粗壮的东西缠住,用力将我甩出头发的包围圈。
我惊恐的看着眼前的黑莽,激动的差点忘记自己在水里。
女鬼看见逾白,慌乱的往河底最深处躲藏。
我此时已经憋的脸通红,整个人都要昏厥过去。
逾白幻回人形,一把搂住我下沉的身体,将我搂在怀里,按住我的头,嘴对嘴的给我渡气。
那冰凉的唇落在我唇上的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灵魂都要出窍了,眼睛睁的硕大盯着逾白紧闭的眼睛。
他的睫毛浓密纤长,与我的睫毛交织在一起。
我感觉有股气息唤醒肺部,猛地清醒过来,推开逾白,追着女鬼往河底游。
河底深处,女鬼的尸体被铁链五花大绑,脚踝处还拴着一块巨石。
我和逾白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她拖出水面。
探出水面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我极力喘息,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瘪了。
见我和逾白活着出来,桥上传来雷霆般的掌声。
蒋烨不知道什么时候登船,捧着军大衣,立马裹在我身上。
他见我冻的发抖,想用自己的体温帮我取暖。
我推开他,“你自己体温多低,你自己没数吗?”
头发往下淌着水,上牙打下牙,蒋烨用毛巾包住我的头,轻柔地擦拭,“你们在水下没遇到危险吧,我也想下去,但是逾白不让!”
我偷瞄逾白,想起在水下和逾白过分亲密的举动,脸一下红了。
蒋烨额头紧贴我额头,“阿越,你不会感冒了吧!”
“我怎么……阿嚏!”
江洋赶紧让我们进船舱换身干净的衣服。
换完衣服出来,我越回想那个女鬼的模样我越觉得眼熟,“江队长,刚才捞上的女尸,我能看看吗?”
“当然可以,就在甲板上。”
我裹紧军大衣,毛巾蒙在头上,拉开裹尸袋仔细打量她。
蒋烨端了杯热水,突然出现在我身旁,“这不是那个小三吗?”
“哪个小三?”
逾白也凑过来,“就是插足华清婚姻的那个女人,当初因为她,咱们还当了一把网红。”
我才想起来,那个在叫嚣着自己老爸是盛源金融的负责人的女人。
“她怎么死了?还被绑在河底下?”
“具体死因还需要法医解剖之后才能得出,你们认识她?”
“打过一次照面,不熟。”逾白客气地和江洋说话。
我疑惑地观察她的死状,口鼻处虽然有少量泥沙淤积,但死状却不符合溺亡之人的特征。
指尖凝聚一团气,从她的肚脐处注入这道气,她的皮肉底下有一团不知名的东西轻微蠕动,通过她的口鼻钻出来。
是一只黄豆粒大小的虫子,我双指夹起它,“这不是我当初下在周游身体里的那只蛊虫吗?”
那只蛊虫被强制剥离周游身体后,我便与它失去了联系,原本以为它已经死了,没想到竟然被重新炼制。
“难不成……又是田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