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气派的欧式建筑,院内小桥流水,喷泉亭楼,石碑长廊,古树名木,应有尽有。
既有欧式的奢华又有中式园林的清雅。
“父母留下来的,凑合住。”
我想想自己的无名店,还没有他们的水池子大,“人比人气死人!”
“阿芷看见你,一定很开心,我还有惊喜给你。”
杨思温一进门,仆人立刻接过帽子和披风。
别墅里的装潢更是富丽堂皇,我四处观望,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新奇。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不是说有紧急的事要处理吗?”
梁芷扶着栏杆站在二楼,“我带回来一个人,你见了一定高兴。”
“谁呀?家里来客人你也不提前说,我好早点准备,不至于怠慢客人。”
杨思温上楼搀扶梁芷下楼,我站在楼下,二楼的视野盲区,躲起来,想吓梁茫一跳。
“是我疏忽了,这位客人脾气不太好,也就你能治她。”
我突然窜出,吓得梁芷原地颤了一下,她重新留起长发,挽在脑后,比以往多了几分成熟,绸缎旗袍下是明显的孕肚。
“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了,杨思温没告诉我你怀孕了。”我慌忙道歉生怕给梁芷吓出个好歹。
她缓过神,顺着胸口,倚在杨思温怀里,定睛看我,眼泪顿时湿了眼眶,“林越姐!”
“你还活着!太好了。”她抱住我,死死勒住脖子。
我茫然看着杨思温,被梁茫勒得差点说不出话,“什么情况?我什么时候死了?”
杨思温扶着情绪激动的梁芷坐下说,“之前听说北城屠杀,军民死伤三十多万人,我们派人去北城寻你,未曾找到关于你的任何线索,所以阿芷以为你……”
我克制自己流泪的冲动,肩膀向前蜷缩,抱住腹部,垂下眼眸,“对不起啊,让你们担心了,梁叔他……是我没保护好他。”
梁芷突然紧握我的手,“我看见了,父亲的墓。我知道你一定尽力了。”
我在死人堆里找了六天六夜,才找到梁徽的尸体,怕她胎心不稳,没告诉她实情。
我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掐住脉搏,检查她肚子里孩子的情况。
“杨思温这臭小子把你照顾的不错,这小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孩子脉像十分康健,一定是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梁芷轻抚肚子,杨思温搭在她手上,两人幸福的相视一笑。
“你说的向来准确,不过,你怎么保养的?我六岁时见你,你就这副样子,现在还这样子,你都不会老吗?还和十八岁小姑娘似的。”
我白了她两一眼,“爱情和青春,我总该有一个吧。”
杨思温笑得大声,“我跟你说,因为这事,她今天差点被当成共军特务抓起来。”
梁芷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声音也冷下来,“外面抓共军抓得这么严吗?”
杨思温立马吩咐周围伺候的人都下去,紧握她的手,忧心忡忡,“人多眼杂,小心谈论,勉得被有心人听了去。”
我瞬间明白,外面抓共军抓的沸沸扬扬,结果要找的人就是自己的上司。
一时间心领神会,我不再多言,“以后还是谨言慎行,别得招来不必要的祸端。”
我立刻转移话题,“你们给孩子起好名字了吗?”
梁芷脸上露出喜悦之色,“想好了,再有两个月孩子就出生了,我和阿温给孩子起名叫杨舒。”
“无论男孩女孩,我们都希望他能自由安然,心情舒畅,生活舒适,平安喜乐。”
“杨舒这名字好,听上去就婉约大方,从容稳重,那我是不是可以得个干妈的名号。”
杨思温打趣道:“干妈没问题,不过你容颜不老,叫姐姐也合适。”
“也可,也可。”他两人偷笑不止,我反应过来,“好啊,占我便宜!你个臭小子,年龄大了,心眼也多了。”
我和逾白蒋烨在外面坐的冷,两人体温又低,冻得我瑟瑟发抖,跑回无名店用棉被裹起来。
逾白总能及时给我倒上热水续命,“国共两军那时矛盾激化,他们两人又肩负使命重任,怕日子不会过的那么舒心。”
水杯里热气飘飘模糊了我的视线,“你说的对,当天晚上,他们两人分别找过我……”
蒋烨难得没有嘻嘻哈哈,“他们找你托孤。”
我沉默点点头,两人都以为对方睡着了,深更半夜叫醒我,一本正经,义正严辞的嘱咐我。
杨思温怕两人身份暴露,杨舒一同遭难,“若真有那日,我会一人承担所有后果,希望你能保住阿芷和我们未出世的孩子。”
我还没消化杨思温的话,刚躺到床上发呆的望着天花板哀怨的骂道:“大晚上说这个,这么沉重,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的房门又被敲响,“林越姐,睡了吗?”
我不耐烦的蒙上被,“睡了,睡了。”
清脆的开门声,梁芷蹑手蹑脚走进来钻进我被窝,“不介意,一起睡吧。”
“介意。”
“我知道林越姐最好了。”
“大姐,你现在是孕妇,金贵的很,我睡觉不老实,伤到你怎么办。”
她挨着我,抱着我,闭眼撒娇,“我不管。”
我也没办法,只好同意她在我房间里睡一晚。
我明显感觉她没睡着,“怎么了?有心事。”
她哽咽着在我耳畔低语,“如果我有一天不得不离开小舒和阿温,你能不能替我照顾他们。”
“不能。”我想都没想干脆利落的拒绝
“为什么?”她不理解。
“那是你老公,我可没义务帮你照顾他们和孩子,再说了,我带着男人和孩子还怎么嫁人。”
房间里一片死寂,钟摆声刺耳可闻,月光柔和,天黑星明。
“而且,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保护你想保护的,我来保护你。”
我轻拍着她,让她不要想那么多。
她没说话,肩头感受到一股暖流,她抽泣的声音很清楚,还有她从鼻腔里发出的嗯,虽然轻微,但我听到了。
那一晚,我没睡,梁芷也没睡。
第二天,我顶着个熊猫眼出现,杨思温还笑话我眼眶被人打了。
“笑!好笑吗!都怪你宝贝老婆,我怕伤着她,翻身都不敢。”
我活动着硬化的筋骨,“太难为了兄弟,她怀胎十月不好受,你也难熬,我深表同情。”
我长叹一口气,露出关切的表情,点头表示理解。
两个月后,梁芷临盆,杨家上下乱成一团,我长这么大也没给人接生过,全听医生的。
“这么重要的时候,杨思温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