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突然意识到,“我好像也没听孙淼提过田青青。”
“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杨斯年他们请向导正好请到了李斯言?也太巧了吧。”蒋烨的话让人寒毛直立。
“你是怎么成为这次向导的?”
“是田青青主动找到我的,我本来是遵从祖训,告诉她不接,但后来,无意中听她说,那只能让杨斯年想想办法。”
“我便问她,此次进山探险都有谁,她一说,我就猜到我哥可能要动手。”
逾白目光深沉,“看来,她就是故意引我们来的李斯言也好,我和蒋烨也好,包括你。”
我感觉到后背发凉,汗毛直立,“好大一盘棋,她是九菊一派的人……”
“虽然不能确定她是不是九菊一派的人,但能确定她一定和九菊一派有关系。”
我赞同逾白的说法,“只是可惜她的尸体也被野狼叼走了。”
蒋烨张开双臂伸懒腰,活动身体,“她可能没死,毕竟我都没看见她的灵魂,难说九荣一派的人都没灵魂吗?”
他故作深沉的仰望天空,深深地叹息,“又是一夜无眠。”
晨光熹微,雾色氤氲,太阳慢悠悠地在云层里穿行,驱散黑暗,暖阳照在身上。
李斯言伸手挡住光,“太阳出来了。”
“对呀,无论前一晚发生什么,太阳依旧会照常升起。”
我看见李斯言嘴角微扬的弧度,被阳光照得粼粼发光的眼睛。
逾白暗暗提醒我,“蒋烨说的有道理,田青青不管死没死,你都不能掉以轻心。”
“我知道,我有分寸。”
“这群人怎么办?死的死,伤的伤,杀人的杀人。”
“全都带回江沅市,等她们都醒了再做打算。”
在车上,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姥姥和师父,一如既往的在梦里吵闹。
一进梦里,姥姥担忧的问我去干嘛了,受伤没,她总这样,只要我没按时睡觉,她就念叨不停。
“放心吧姥姥我好的很,你看我这不是四肢健全嘛。”
姥姥宠溺的弹了我个脑瓜崩。
“师父,你知不知道大和有没有一种术法可以假死或者死后复活的?”
道门师父想了很久,“假死的术法,咱们的龟息术就能做到气息全无,状如死尸。”
我直摆手否认,“不是龟息术,是那种,所有人都看见她死了,脖子上老大一口子,就和你这种差不多。”
我伸手戳道门师父的脖子,被他赏了一巴掌,我不爽的小声低喃,“小时候拿你脖子吓唬我,现在又不让摸了,善变的老头!”
“这么严重,这怎么活得了嘛!”
“所以才问你有没有这种术法呀,我要知道问你干什么……”我越说底气越不足。
道门师父灵光一闪,“想到了,大和有种忍术,虽然不能让人死而复生,也不能让人假死,但有一门幻术可让施术者所想成像,宛如实物,可触可见。”
“幻术?和八门红手绢那一门的幻术相比如何?”
道门师父捋了把胡子,“并不是师父长他人志气,一句话点评,那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红手绢原本就是华夏的传统戏法,改变而来,只不过是利用技巧,在人的视线盲区变化。”
“后来发展到利用香料令人至幻,除非是红手绢的厉害人物才能做到实物这种地步。”
“虽然大和的幻术更真实些,但总归源于我们,和我们还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没和道门师父问完话,被蒋烨一脚油门晃醒,要不是系着安全带,真的要被他甩出去,“大哥,你会不会开车!”
蒋烨指着路边招手的小姑娘,“有人。”
“荒山野岭除了我们哪来的小姑娘?”
我放下车窗,审视着她,她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样子,个子不高,扎着双马尾,穿了一身登山运动服,背了一个山地包。
她眉目含笑,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美女,你们是往江沅市去吗?”
“我登山迷路了,手机定位什么的都丢了,你能不能发发善心送我一程。”
“不能。”我上下打量她,鞋上满是淤泥,衣服上沾着枯草,嘴巴干的起皮,头发散乱,狼狈的很。
配上她那这副娇小甜美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是江沅市。”
“我给你们钱,多少都行。”她急得声音都哽咽了。
“不是钱的问题,不方便,再说了,你看我像缺钱的样子吗?”
“我一个小姑娘,这得走到什么时候。您做个好人,帮帮忙。”
“道德绑架我,巧了嘿,这群人里就我没道德。”
逾白刚巧从后车探出头,“怎么回事?”
她看见他,想过去求助逾白,“求他也没用,他今天敢让你上车,我就敢炖了他。”
蒋烨笑得流口水, “我看行。”
她握紧我的手,晃着我的胳膊,苦苦哀求,两眼泪汪汪,眼泪说流就流,蒋烨动了怜悯之心,“做好事积功德,要不咱帮帮她。”
我不满的瞪了蒋烨一眼,“你觉得她可怜?你可以现在滚下去,陪她一起走回江沅市。”蒋烨给嘴巴拉上拉链。
我甩开她的手,“您好自为之。”关上车窗让蒋烨开车。
后视镜里,女孩的身影逐行逐远,快消失时,她冲我招招手,我以为她还奢望我能捎她一段。
“你为什么不让她上车?”
“荒山野岭,柔弱女孩独自爬山,你也信?”
“她鞋上有干透的泥土,身上有枯草枝,嘴干到起皮,不得不说,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
“但有一点,她去爬山,没戴手套,手上干净整洁不说,就连指甲里也没有一点泥,死皮也没有,这合理吗?”
我不自觉看着自己的手,埋汰的发黑,干的好像一具木乃伊。
蒋烨恭维道:“还得是你,观察真细。”
我左右盯着我的手和胳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没事,脏都脏了,回去洗洗就好了。”我突然想起她冲我招手,不知为何抽了似的问,“有湿巾吗?”
“后座应该有,之前看见了。”
我在车上翻腾,好半天才找到湿巾,二话没说,擦掉手上的灰尘,手背上出现一个九瓣的菊花图案。
我一下懵了,按下车窗,半个身子探出车外。
“你疯了,太危险了!”蒋烨一边开车一边抓住我,防止我掉下去。
我懊悔的坐好,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怎么了?”
我伸手递到蒋烨眼前,“刚才那个女孩,是田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