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泽立马又低下头,华川嬉皮笑脸的对徐斌说,“老师,不用和我交流交流吗?”
徐斌冷哼一声,“就你那个成绩,有交流的必要吗?”
“那您也不能只给文泽开小灶呀。”
徐斌又朝华川扔一截粉笔,“就你话多!”
文泽脸上难掩的惊恐,华川都看在眼里。
下课时,文泽在座位上犹豫很久,不情愿的合上课本。
刚起身就被华川一把推到座位上,“不许去,他又要打你!”
文泽刚想反驳,徐斌站在门外,寒厉的看着他们俩,“文泽。”
他推开华川,越过他时,小声在他耳边说道:“你什么都不懂。”
华川一脸茫然,徐斌恶狠狠的盯着他,拉着文泽从门口消失。
华川又不敢跟上去,只好在教室等他,他望眼欲穿看着空荡荡的门口,“都两节课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他脑袋里猛地窜出个不好的念头,脑补文泽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我要去救他!”
他突然举手打断课堂,“老师!我肚子疼,想上厕所!”
没等老师同意,他一溜烟跑出教室,直奔保健教室,“一定不能出事啊!”他急得满头大汗,哐当闯进保健教室,“文泽!文泽!”
保健教室里只有几个铁柜子,两张病床,一张办公桌,阴凉的环境中,从窗子里透出一缕暖阳。
保健教室空空如也,连个鬼影都看不见,华川慌了,脑海中想过无数种可能性,他扶着桌子,桌角浸染着一小滩血,他大口喘息,“徐老师不会杀人抛尸吧!”
他立马自我否定这种可能性,“怎么可能那都是书上写的,冷静!”
他平日里观察文泽,他有时总是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天台!”他马不停蹄的往天台跑。
天台的门常年用大锁锁着,平时严禁学生上来的,但是文泽本事大,不知在哪学的开锁技巧,随便找个铁丝捅咕捅咕就开了。
华川看见掉落在地上的锁和铁丝,猜到文泽一定来过。
“文泽!”
文泽坐在天台边上,额头上碎了个小口,流了不少血,嘴角淤青,眼睛肿的和兔子似的。
看见闯进来的华川,文泽很惊讶,“你怎么不上课。”
华川怒骂道:“你疯了,坐在那很危险的!”
文泽转过头,仰头看着西边半落的太阳,“这个人间才危险。”
“说什么傻话!咱们还小,未来有无限可能。”华川蹑手蹑脚的靠近文泽,“你先下来,有什么问题我跟你一起解决。不就是徐老师打你吗,我可以告诉我爸妈,让他们帮你解决。”
文泽摇摇头,“没用的,我以为是因为我考第一他才对我有怪异的举动,所以我交白卷,我天真的以为只要我考不好,他就不会喜欢我了,就不会逼迫我做我不愿做的事情。”
华川听的懵,他说的话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你先下来行不行,我恐高,那里太吓人了。”
他冷静下来,才注意到文泽两眼汪汪,神经绝望,瞅他站起身,华川兴奋的以为他想明白了,“慢点,你别摔着。”
文泽看都没看华川一眼,闭着眼毫不留念的从天台跳了下去。
华川急个的猛扑过去,下巴磕都磕碎了,好在赶在最后一刻抱住文泽。
转身将文泽换到里面,还没松口气,他后脚踩空,掉下去前,他用平生最大的力量推开文泽。
文泽还愣在原地,想伸手抓他,结果抓了个空,闷重的坠地声,反反复复回响在他耳畔,壮着胆子往下看,华川躺在血泊里,眼睛挣得老大,空洞的望着天台上的文泽。
他怕了,他慌乱的逃离天台。
文泽掩面跪在我面前,失声痛苦,“都是我害死他的!”
华川想安慰他,手擎在半空中,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徐斌爬到我脚边,央求我救他,“救救我,我不想死。”
我眉头紧蹙在一起,像是踩到一坨狗屎,用力踹开这个禽兽,“滚开,脏了我的衣服!”
蒋烨凑近华川,“明明是你自愿救他的,按理来说怨气不应该重到化成恶鬼呀。”
蒋烨的目光毒辣,华川被盯的浑身不自在,心虚道:“那个......”
华川死后,徐斌并没有停止对文泽的侵害,甚至变本加厉,把自己的情绪不满全都撒在文泽身上。
文泽成了他的人形沙袋,死后的华川并没有投胎,放心不下文泽,他迟迟没去投胎,因为自古有夭殇者不立碑,横死者不立碑的规矩,所以华川成了孤魂野鬼。
他放心不下文泽,便远远跟着他,离的太近他怕会对文泽产生不好的影响。
他终于能越过保健室的门,看看徐斌在里面对文泽都做些什么。
眼前的一幕颠覆了他的三观,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不知道徐斌在做些什么,但是文泽在哭,哭的很凄惨。
他想制止这种行为,但是他是灵魂,人类看不见他们,他们也触碰不了任何东西。
他疯狂尝试打翻桌子上的笔筒,可他碰不到。
文泽的哭声越来越大,保健室不经常有人来,离教室办公室又远,文泽就算哭塌天,也不会有人注意。
华川越来越烦躁,文泽白皙的小脸憋的通红,文泽凭空喊着,“救救我!”
徐斌这个老变态,文泽哭的越大声,他越兴奋,打在文泽身上越重。
华川鬼气不受控制散发,保健室床上结出窗花,双目乌黑,怨气滋生,一时间他竟然能触碰实物,抓起笔筒,朝着徐斌脑门砸去。
在华川的保护下,文泽平稳的毕了业,后来学校改建,保健室也被拆了。
我插手气哄哄的看着徐斌,对蒋烨说:“看来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的菊花茶!”
“这世间怎么这么多畜生!就这样的烂人,还能成为老师,成为校长,简直是误人子弟。”
华川附和着,“就是,这种人就该死!”
我冷眼瞪回去,揪住华川的耳朵,“你还好意思说话,问你你不说,非要自己解决这个人渣!”
“轻点轻点,纸做的不太牢固。”
逾白察觉到不对劲,“你有二十年的时间可以杀他,为何偏要等今天。”
华川解释道:“这个嘛......”他的目光寒冽凶狠,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徐斌。
我漠然说道:“同样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