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顾少臣将温热的鲜血洒向地面。
这算是他第一次亲手杀人。
不同于第一场战斗，这次偏向于最原始的进攻冲动。
每次的挥拳都向着要害而去。
其实在【血月凶狼】的体制加成下，第一拳为首大汉就失去了反抗能力。
但紧接着的是第二拳、第三拳........
拳头如同雨点般倾泻在大汉身体上。
直到鲜血侵染周围的土地，大汉每一寸骨头都彻底粉碎。
“呼。”
深呼吸一口气，顾少臣用力撑起半伏着的身体。
汗水和血液混合，顺着他的脸颊向下滴落。
或许是战斗空间气温降低的缘故。
顾少臣的上半身肉眼可见的溢出腾腾热气，仿佛一台超频工作后的机器。
“你没事吧。”
医生从一旁走来，身后是两具正消散着余温的尸体。
其实在进战斗空间的一瞬间，医生就结束了与二人的战斗。
独属于手术刀的战斗，绝不会有丝毫拖延。
顾少臣摇摇头，没有出声，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影在鲜血的滋润下显得更加黝黑发亮。
手背的竖瞳游动在自由的红色的海洋中，惬意无比。
刚才，失控了？
顾少臣在心中反问。
在握住大汉小臂的那一刻，心中的愤怒和暴戮顷刻爆发出来。
更让顾少臣心惊的是，自己为什么可以把普通人拉扯进来？
影并没有反应，三个大汉显然也没有任何能力。
无数疑问出现在顾少臣的心头。
“你的能力，没有看似的那样简单。”
医生给出了简短的答案。
在他的印象和曾经的战斗笔记中。
能够随意进出甚至拉扯其他玩家进出战斗空间就已经是闻所未闻了。
更别提将普通人也拉扯进来。
就像他之前所说的，黎明有黎明的规则。
两个世界本就是不相交的。
玩家只是被选中，所以才拥有了进入战斗的能力。
无论玩家如何强大，依附的都是黎明和空间的规则。
本以为是顾少臣的能力也只是抉择者赋予的。
但现在看来并不简单。
你，到底是什么？
眼镜倒影着周围的环境，让人观察不清的遮挡后一双眼睛火热的盯着影。
正在肆意游动的竖瞳都不自觉微缩了一下。
“走吧，回去了，妹妹还在等着。”
顾少臣挥挥手，有些心烦意乱。
刚才的模样让他联想到了曾经的【血月凶狼】。
暴戮的气息在印象中挥之不去。
“嗯？”
顾少臣握紧双手，然而失重感却并没有传来。
反复试了两次，却连黑暗雾气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顾少臣无奈的回头看向医生。
“好吧，现在麻烦大了。”
........
“你别看我啊，当时我不受控制，我也是受害者。”
顾少臣双手交叉背在脑后向前走着。
见一旁医生一直默默的看着自己，顾少臣试图解释。
毕竟这里就他们两人，被玩家一直盯着可不算什么好事情。
“我只是在想，怎么出去。”
医生淡淡的回答，目光却并不离开。
看的顾少臣有些毛骨悚然。
啊对对对，你在想怎么离开，是不是把我解决掉就可以离开了。
顾少臣心中暗自腹诽，脚下慢慢加快了脚步。
医生才刚见到妹妹，结果第一天出来吃饭就又遇到麻烦。
很难不让他怀疑医生会为了见到妹妹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
医生当然没想到顾少臣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小思绪。
他只是不断复盘着刚才的情况。
顾少臣的愤怒与暴戮，抉择者能力的失效........
看似没有关联的事情或许存在着潜在的联系。
“你....”
医生正想说些什么，前方的顾少臣却突然停下。
顾少臣呆呆的望着前方。
“你说，战斗空间只是现实场景的印刻......吗？”
“对。”
“那，前面是什么。”
顺着顾少臣手指的方向看去。
眼前的场景让医生感到无法抑制的震撼。
白雾，
无比雪白厚重的白雾。
正弥漫在前方的整个区域中。
可奇怪的是白雾如同被限制在这片区域内一般。
无论如何翻腾飘动都无法向前突破一分一毫。
白雾中依稀还可以看见遥遥的远方有一束光亮。
那是？
顾少臣和医生对视一眼，心中已有了确切的答案。
【暮色陵园】！
自上而下的光束，几乎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
顾少臣永远忘不了去往暮【色陵园】的那一天。
此时此刻，看着白雾里隐约传来的光束。
顾少臣仿佛感受到有另外一个人正在当初的那处山巅上看着自己。
就这样俯视着，好像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缓缓走上前去，伸出左手触摸白雾。
一种无法言说的冰冷和厚重感传来。
挥动左手击散，却又很快重新聚拢。
“好了，走吧。”
医生平静的向前走去。
眼前的场景哪怕医生也是第一次遇见。
但无论什么样的困难阻碍，他都必须回去。
永远不再离开。
这是当初医生对妹妹的承诺。
回想起还在现实等待自己的妹妹，医生，无所畏惧！
“喂。”
看着医生走入白雾，身影霎时被厚重的雾气所淹没。
顾少臣咬咬牙，也跟着冲了进去。
在他们离开后，边缘处的白雾如同拥有了意识般。
向着他们行进的方向缓慢蠕动。
白雾中。
顾少臣手中紧紧握着医生的长衫。
本就身穿白色的医生险些与白雾融为一体。
白雾内的能见度非常低，低下头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看清。
无奈顾少臣只有牢牢跟着医生。
好在远处的光束一直照射着，将大片白雾染成了金黄色。
有了指路明灯。
二人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突然，医生站立脚步。
毫无防备下的顾少臣一头撞上他的后背。
“哪儿？在哪儿？”
反应过来的顾少臣双拳紧握，警惕的感受着周围的环境变化。
这里好歹是战斗空间，本以为是战斗专用。
现在居然出现了诡异的白雾，谁知道还会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医生回过头，尽管隔着白雾看不清楚面容。
但是顾少臣还是能想象到他那面瘫表情。
“你的手。”医生语气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