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秦莫哑声问道。
就好像，明明知道那是一把碎玻璃，他也要努力吞咽下去。
他也要任由那些锋利，将自己的心脏割开。
好像这样，才能释放一点，虽然痛，但是起码……能不那么窒息了。
王孙听得出来，他想凌迟自己，他在凌迟自己。
王孙说道，“等你给孩子治完病再说吧。”
“怎么样了！”秦莫又问了一句，听起来，可以说相当焦躁了。
就好像发了瘾的人，迫不及待要得到那用来解瘾头的东西。
哪怕这东西，会让他痛不欲生，会让他受伤。
好在王孙早有准备。
“我给你寄了个国际快递过来，你记得查收，你想知道的，都在里头。”王孙说道。
“什、什么……？”秦莫一愣，皱眉怒道，“你就不能直接说吗！寄什么国际快递！等我收到的时候……！”
王孙点头道，“对，等你收到的时候，差不多也到要给阳阳做治疗的时候了，到时候我估计你能够冷静一点对待这一整个事情。现在正处于创伤期，我觉得你……可能不够冷静。”
“你他妈……”秦莫声音里顿时多了几分暴怒的情绪来。
但是王孙却不为所动，甚至已经预计好了更多的可能，说道，“而且你也不用想着回来就能知道当时的情况，现场已经收拾过了，你就算回来，也看不到……而你想要知道的，全部都在那个国际包裹里，所以你最好，冷静一点。不要想着自己偷偷回来就能有什么用了……”
“我雇你回来就是气我用的。”秦莫说着，用力拍了一把桌面。
王孙听到了也不恼。
反倒是淡淡扯开了话题，说道，“因为你这事儿，沈遇失恋了。”
秦莫沉默了片刻，问道，“顾天边和他分手了？”
“嗯，当天就分了。沈遇后来挽回过好多次，但是顾天边都拒绝了。”王孙淡声说道，“这得算是沈遇的牺牲了，所以你别坏事儿，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儿，然后再回来，继续做你该做的事儿。”
大抵是因为王孙的一番话起了作用。
又大概是因为王孙的一番威胁起了作用，毕竟他就算回去，也已经错过了，他就算去到那个清江苑，也已经再也看不到，那个女人一心一意，全心全意，为他准备的惊喜了。
秦莫没有再提过这事儿，只是在安安心心陪着孩子，准备给孩子作为供体的同时。
安心等着，等着那个跨越了大洲大洋而来的包裹。
顾星阳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也变得越来越沉默。
他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尽管他明明以前比起同龄孩子来，就已经足够早慧了。
眼下的他，仿佛比以前，还要更成熟，更沉默。
主治医生有些担忧地对秦莫说，“我怀疑Simon可能有抑郁症……他太沉默了。这种情况，倒不少见，被病痛折磨了太久的孩子，都有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的建议是，马上找心理医生来疏导和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