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洁莹句句说的是不给人添堵，却句句都在添堵。
阴阳怪气儿的味道，王孙在一旁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了，王孙都忍不住皱眉。
而秦莫安安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或许是觉得，最坏也不过如此了吧。
莫洁莹又半天没听到秦莫说话，声音就更加不耐烦了，“你有什么事啊？打电话过来又不说话？”
秦莫没有血色的薄唇紧紧抿着，片刻后，低声问了句，“宋媛要杀我的事情，我想你应该知情吧。”
“我……什么？”莫洁莹愣了愣，旋即声音里终于没有了先前那些不耐的情绪，惊讶的情绪已经掩盖了一切，“你说什么？！”
“听你这样的语气，我就姑且当做你是不知道吧。那么，秦方肯定是知道的了。”秦莫声音没有任何情绪，一点点都没有，异常平静。
这样不带任何情绪的平静，倒让莫洁莹在那边有了些不安。
莫洁莹声音都有些不利索了，“怎、怎么可能呢？她……她都快死了啊？再、再说了……你爸他一直都在安抚那个女人啊！”
莫洁莹的语气有些急切了起来，“而且你爸说，只要把那个女人安抚好了，等她死了之后，家业都是他的，将来都会留给你，只要你乖一点，好好叫他一声爸！他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什么都会留给你的！”
秦莫闻言，声音里终于不再是先前那近乎死寂漠然的一片平静，他轻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莫洁莹虽然不够聪明，不然也不会一根筋儿的在秦方这个坑里一栽就栽了这么多年。
但她了解自己的儿子，所以听到秦莫这声笑，她心里的不安感觉，顿时被放大了不少。
“我笑什么？”秦莫脸上的笑容根本丝毫不掩饰，只不过，无论是表情里还是眼里，都丝毫没有笑容的愉悦，眼里只有一眼望不到边的哀凉。
秦莫说道，“我当然是笑你傻啊，妈妈。”
“你！”莫洁莹有些生气。
秦莫继续道，“你但凡聪明一点，也不会在秦方这个男人身上耗这么多年。你但凡聪明一点，也不会像这样，觉得就连你都知道的事情，宋媛会不知道？你真当人家就会乖乖去赴死，把自己一辈子没少打拼，得来的财产，全便宜给其他女人的儿子？”
莫洁莹说不出话来，但是呼吸声明显都变得重了，很显然因为秦莫的话语感到生气。
但秦莫此刻顾不了母亲的情绪了。
“秦方又怎么会知道呢？”秦莫的声音一寸一寸地冷了下来，“像他那样刚愎自用，盲目自信的人，估计还觉得自己把老婆哄得很好呢，万事俱备，就等老婆撒手人寰了。”
莫洁莹性格里有很固执的劲儿在，这一点，从她会与秦方纠缠这么多年不愿意放弃，就不难看出来了。
所以就连此刻都还说道，“不可能的，宋媛的病已经很严重了，她连我都没有出手对付，又怎么可能对付你？不可能的。”
秦莫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垂眸看着自己指骨处皮开肉绽的伤口。
几乎要笑出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