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孙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秦莫站在办公桌前头，一手撑着红木办公桌的桌面。
他看着桌面上摞得整齐的，那些文件什么的，一瞬间有一种非常烦躁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就是一种，说不上是自我厌弃还是自我嘲笑，或者说都有吧。
因为，回想起以前，自己为了事业，为了拼出些名堂来。
甚至可以说……为了有一天，能够有底气，有出息地走到这个女人面前来。
他做了多少事情，吃了多少苦头。
但他是男人，男人当顶天立地，有苦也往自己的肚子里咽，不管路途多艰难，只要结果是好的就好了，只要目的地是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就好了。
秦莫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直到此刻，直到今天。
直到这些个根本不是自己错的原因，就因为这些原因，这些上一辈的烂账所结下来的恩怨。
自己就要无辜受到牵连，甚至还会牵连到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更何况，连解释都没法解释，对方已经昏头了，连报复都没法报复，对方已经快死了！
这是怎么样的一盘死局！
秦莫觉得自己脑子里都快要被这些懊恼给烧干了！
他的手用力地撑着桌面，因为过于用力，指节都发白了，指甲也没有丝毫血色。
然后……
“嘭！”秦莫用力伸手在桌面上拍了一下，终于忍不住怒喝出声来，“他妈的！”
他又是一拳头，捣在了桌面上，只一瞬间，指骨就剧痛起来，一阵阵的剧痛传进大脑里，竟让他有了一种病态的快意！
就好像，虽然指骨剧痛，但是心里起码没有因为憋屈，因为难受，而疼得厉害了。
秦莫又是一拳头捣在了桌面上，办公桌是高档厚重的红木办公桌，纯实木的，非常扎实，尽管他这样一拳拳的捣在上面，也几乎没能对桌面造成任何伤害。
反倒是秦莫自己的手，因为这样暴戾的行径，而变得不成样子，指骨处紫黑的，还有伤口在往外渗着血丝。
“BOSS，您……您怎么了！”秘书室的人进来给他送饭，就目睹了这样一幕。
整个人都受到了惊吓，抓着托盘的手都一阵哆嗦，托盘上的碗碗盘盘的互相碰撞出一迭声的清脆响声。
秘书问出这一句，就看到年轻的老板倏然转眸过来。
那一张苍白的俊脸上，就连嘴唇似乎都没有什么血色，但一双眼睛却是从眼眶眼圈到眼白，都红得吓人，像是要滴出血来一样，像是整张脸的血色都要涌到这双瞳眸里似的。
“滚出去！”秦莫低声喝了一句，声音已经受情绪沾染，哑得不成样子了……
秘书丝毫不敢违背，马上就端着托盘，哆哆嗦嗦地退出了办公室去。
没一会儿，王孙就急匆匆地进来了，“秦莫！”
大抵是知道，秘书一出去，王孙肯定得进来，所以秦莫已经没再继续折磨自己，鲜血淋淋的手就垂在身侧，血液从指骨的伤口处冒出来，顺着手指，一滴滴地落到地上去。
秦莫站在那里，嗓子里发出几声粗喘，身影看起来，很是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