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顾千里表情里的落寞，齐亮的感觉依旧和先前没有什么区别，觉得心里挺不落忍的。
顾千里也只沉默了片刻，就依着自己刚才的话，将自己已经捋过一边顺序因果的事情经过，不疾不徐的同齐亮说了一遍。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顾千里说完，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几口。
齐亮结束了手机摄录，收好了手机支架和笔记本。
轻叹了一口，对她道，“你身体不好，又受这么多伤，好好养伤才是要紧。其他事情就不要操心了，我会处理的。本来今天来主要也是为了探望你，过来走程序也只是顺便而已。”
顾千里听了这话，对他露出个笑容来，“我明白的。你是怎样正直的人，我一直都清楚，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垮。”
虽然看她现在清瘦单薄又遍体鳞伤的模样，特别脆弱像是一阵风都能吹走似的。
但她这话，齐亮却是信的。他因为职业缘故，见过太多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的事迹了。
“那就行。总之，其他事情交给我。”齐亮站起身来，“我的电话你也有，你要是想要知道进度的话，随时联系我就行，就算我当时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没接到你的电话，忙完我也会回复你的。那我就先走了。”
顾千里点了点头，对他露出个笑容来，这笑容和先前那些淡淡浅笑不同。
笑意实实在在落进了眼底里，带着谢意，“齐警官辛苦了。”
齐亮听了这话愣怔了一下，眉毛都不由自主地挑了挑，旋即原地站直了身子，明明平时看起来如果疲惫的话，甚至会感觉很是狼狈不修边幅懒散的样子。
此刻陡然站直了身子，却依旧如松柏般挺拔，他脸上露出笑容，抬手敬了个礼，“为人民服务。”
齐亮几乎走到门口的时候，顾千里才想起来似的，倏然开口。
轻轻的声音传到齐亮耳朵里，“齐亮，你说……顾千秋是不是不会向我儿子道歉了？”
齐亮没做声。
他没说顾千秋这次可能真的会被重判，这次的案子，真要比起来，性质可是比顾千秋之前伤了顾星阳时的那个案子要严重多了。
齐亮觉得，或许在顾千里眼里，自己这次遭的罪，和儿子当初的受伤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
齐亮脚步顿了顿，沉默了几秒之后说道，“法律会好好惩罚她的。”
齐亮离开之后，顾千里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屏幕上的界面还停留在和程迦南的微信对话框。
昨晚半夜发来的，说已经上飞机了。
顾千里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因为一直没有动作，屏幕自动暗了一些。
顾千里的目光明明是落在屏幕上，但是焦点却是有点虚。
她手指轻轻在手机背面摩挲了一下，虽然这手机是沈遇送过来的，但是她心里清楚，这手机究竟是谁准备的。
手机屏幕暗下去了没一会儿，又倏然亮了起来！
顾星阳的头像在屏幕上跳动，顾千里还瘀伤未消的嘴角，勾起了温柔的弧度来，“嗯，宝贝，怎么了？”
那头传来顾星阳按捺着兴奋的，神秘兮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