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姐你喝……喝点水。”
顾千里听着天边这哑声，心里挺不落忍的。
因为她很清楚，人真的会因为情绪和心境，嗓子一下子就哑掉了。
顾千里接过水杯喝了小半杯水。
放下杯子之后，想着再从哪里说起，但是仔细想了想，好像差不多都说完了。
当然，除了阳阳的真正身世没说。
她考虑过了，这件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秦莫虽然睚眦必报的性格，但起码还是不知者无罪。
顾千里道，“应该……差不多就是这样。”
“怎么会这样……”顾天边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
“按说，我也只是因为一直没往这方面想，如果往这方面想的话……”顾千里看着天边，自嘲般地低声笑了笑，“也的确说得通，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从她的态度的确不难看出来。”
顾天边紧咬着嘴唇，片刻后才松开，语气里有种浓浓悲伤，“我原本，我原本以为她只是重男轻女而已。”
“她的确是重男轻女，原本我和你一样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不难看出来，她对你和对沉沉是完全不一样的。”顾千里说到这里，更是觉得自己好笑，脸上自嘲的笑容更甚。
顾千里自嘲地笑了笑，就继续道，“我甚至比你还天真呢，我甚至还一直在给她找补，我还觉得她是因为沉沉生病，所以她才对他格外关注，而没有功夫顾及我们，而我又正好可以照顾你，她也就能够放心照顾沉沉。”
顾天边目光愣愣的，她不想哭的，可是只轻轻一眨眼，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滚落了下来。
小时候的回忆猝不及防地涌上心头。
是啊，因为总是姐姐在照顾她，而弟弟总是能够得到母亲全身心的照顾和疼爱……
她以前也为了自己，也为了姐姐而难过，也气愤过。
都是孩子，就因为她们是女孩儿，就不重要了吗？
可是现在得知了一切的一切之后，顾天边心中依旧难过，依旧气愤。
然后，还有数不上来的，对姐姐的心疼……和愧疚。
“但她对我并不是简单的重男轻女而已。她恨我。”顾千里看着顾天边的眼睛，“你的妈妈，她恨我。”
听到‘你的妈妈’这个称呼的时候，顾天边浑身一震。
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姐姐将她和自己之间的距离划得这么清晰分明。
“我不介意她把我当成保姆一样用，我也不介意从小照顾你，从小让着你和沉沉，这都是我作为一个长姐应该做的。但她恨我……她把我当成廉价货物一样，毫不犹豫地卖掉……”
顾千里眼睛有些发红，却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愤怒。
顾天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到姐姐的愤怒，考虑到姐姐遍体鳞伤的状态。
顾天边心惊胆战地劝道，“姐，你别生气，气坏了身体怎么办。”
顾千里深呼吸了几口，才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我当时，被顾明扬一家子弄成了什么样子，你就算没有直观看到，也有所耳闻吧？你觉得我现在的状态，会比当时的状态更差吗？”
顾天边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