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里闻言眉头一皱，这话，她是当真一时之间没能明白意思。
但是慢慢的，她有些明白了。
而后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没有血色的苍白起来。
她原本捋不清顾千秋这话，但慢慢也捋清楚了。
是了，她那个时候也一直不是很明白……
那时虽然秦莫来到海城，和她再遇之后，对她的态度就一直不好，甚至也想用各种办法来报复她。
但和后来的态度，还是有所不同的。
后来，他真的变得更加冷酷了，顾千里能够察觉到其中的差异和变化，只是，她从来没有深想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直到顾千秋这话中的端倪，顾千里有些明白了。
她顺着顾千秋的话问道，“为……什么？”
明明体温很高，发着烧，但是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寒冷。
顾千里很清楚，为了让她痛苦，就算她不问，顾千秋也会主动告诉她的。
听到她主动问，顾千秋自然是更带劲儿了，她特别高兴地说道，“因为婶婶和他联系了，告诉了他一个消息。”
顾千里心里越来越冷，她直觉接下来的不会是什么好话，但还是……就像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
还不如，来个痛快。
顾千里声音甚至都平静了不少，“什么消息？”
“具体原话我是不清楚的，但是内容是什么，我倒是知道。”顾千秋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其实也没什么，婶婶不过就是告诉了他一个事实而已，告诉他你把他的孩子，埋在了西郊墓园。”
顾千里浑身不受控制地震了震，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眼睛一下子红了。
连声音一瞬间都哑了，“你说……什么？”
“可不是我说的，这都是你的母亲说的啊。她一心希望你能和陆祈言重归于好过日子。也是为了你好啊。”
顾千秋说着挑眉看她，“再说了，你生什么气呢？她又没有说假话，难道西郊墓园里埋着的那个，不是他的孩子吗？”
顾千秋看到顾千里通红的眼睛，似乎觉得很是有趣，脸上笑容都更大了几分。
顾千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像悬在头顶的刀终于落了下来，最后一只靴子终于落了地。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秦莫会态度有那么明显的变化。
怎么能不变化呢？怎么能不明显呢？
顾千里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串联了一番之后，一切指向都已经很清楚了。
母亲之前能为了让她乖乖去联姻而毫不犹豫地出卖了她，那么后来自然也能为了让她继续和陆祈言好而做出更多的事情。
必须往最坏处想。
那么最合理的推断……母亲对秦莫说的版本是，她打掉了秦莫的孩子，和陆祈言结了婚，然后生下了陆祈言的孩子。
西郊墓园那块小小的墓地……
想到那块小小的墓碑……
顾千里心里的痛，一阵大过一阵，几乎要让她崩溃。
这是她此生最痛苦的事情，没有之一。
她没有办法去想，自己的宝贝女儿，一个人孤零零的睡在那里面。
她忽然就理解了秦莫，他怎么可能不恨自己呢？就连她自己都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