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母子俩的对话内容和情绪都太过激烈。
以至于苏丽安和卢清芳母女俩噤若寒蝉，一句话都不敢说。
秦莫不承认，他低声重复道，“我有生活。我有生活。我没有纠缠，我只是报复，只是报复。”
莫洁莹低吼道：“你要真是报复！你就该看着她儿子去死！而不是丢了几十万，就只是为了让她过得别那么辛苦！”
“天底下那么多生病的！天底下没钱治病的人千千万！你怎么就偏偏资助了她呢？你要是报复，你就该看着她去卖肾！”
“我听苏丽安说她之前白天上班晚上还做代驾？她活该！然后你就心疼了吗？你说你雇了人来照顾你的生活，不用我让苏丽安过来照顾你了，我还以为你真的雇了人，我还以为你真的开始有生活了。”
莫洁莹冷笑了一声，“弄了半天，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说雇的那个人，也是那个女人吧？”
秦莫垂着眸子并不做声，好一会儿，才淡声说了句，“妈，我有自己的分寸。”
“分寸？分寸就是你花了五年时间把事业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只要一句话，上千的员工能够为了你的命令跑断腿。”
“但你却放下自己发号施令的工作，亲自跟她跑去个破荒岛上！还为了救她，把自己弄进了医院，脑出血！多处骨折！软组织挫伤！还有你的腿！”
莫洁莹红红的眼睛里有泪水滚落出来，她盯着秦莫那条包得严实的腿，“你是真想落得残疾，当个残废吗？这就是你的分寸？”
秦莫沉默着，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母亲的眼泪，让他心里不太好受。
五年了，这五年来，母亲都没有对他说过这些，面对他的颓废的生活态度和激进的工作态度，都一直默默地承受了。
直到今天，直到这次他的受伤，或者说，直到这次，他再次因为顾千里而受伤，彻底点燃了母亲心中的所有情绪。
“对不起。”秦莫低声说道，“让你担心了。”
莫洁莹抬手擦了擦眼泪，泪眼婆娑看着他，“妈只有你一个。”
“我知道了。”秦莫低声道，拿手机拨了个电话。
没一会儿靳河就过来了，“BOSS！”
“送我妈回酒店休息吧。”
“好的！”靳河赶紧答应了，走到莫洁莹旁边，尽管莫洁莹脸上泪痕未干，而且病房里气氛也不太好。
但靳河眼观鼻鼻观心，完全不问，只问自己分内的事情，对她说道，“夫人，咱们走吧？”
“嗯。”莫洁莹站起身来，临走之前转眸看了秦莫一眼，声音轻轻地说道，“今天我就先去酒店，你家那边如果需要收拾，赶紧收拾出来。我打算留在海城照顾你一段时间。”
莫洁莹话里的收拾，意思很简单。就是现在如果顾千里在他那里生活的话，给他让她离开的时间。
莫洁莹很多时候，并不是激进的性格，刚才那样的失态，显然是被气急了。
秦莫其实不习惯与母亲一并生活，可是母亲脸上泪痕都还没干，他自然也不好拒绝，只淡声道，“知道了。”
苏丽安和卢清芳瞧见莫洁莹这就要走，顿时有些急了。
苏丽安赶紧道，“伯母，您、您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