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深沉又锐利。
像是想用这样的目光，直接将她看穿。
顾千里虽然没有多么直接地去对视他的目光，但也没有避开。
安静温顺。
秦莫定定看了她片刻之后，淡声道，“你还真是，为了那孩子什么都能点头啊。”
如果是别的话，于她而言或许还是伤害和讽刺。
但秦莫说到了阳阳，顾千里倏然笑了，云卷云舒般的笑容在她脸颊上展露。
她轻轻点头，“对，为了阳阳我什么都可以。”
顾千里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原本还只是淡漠的俊脸上，此刻倏然寒凉，就连声音都没了温度，“你最好是都可以。”
大抵是被她的笑容晃了眼，然后秦莫就听到她说为了那孩子，什么都可以。
他什么更具体的想法也没有，只不过在那一瞬间，脑中就忽然闪过了那块小小的墓碑。
那块冰冷的石头，厚重地压在他的心头。
并不会时时让他难受和疼痛，却总能在一些关键的时刻提醒他，别太快活，别太心软，别太心动。
秦莫没有温度的声音继续道，“这只是公事上的要求而已，而私事上……”
顾千里听到他开了这个话头，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唇，表情里也多了些许紧张，手指默默攥紧了，“嗯，你说。”
“我希望你能在床上当一个合格的伴儿，进退得体的那种。”
他的话让顾千里心脏一颤，她只有短暂的沉默，就轻轻点了头，“好。”
“我需要你的时候，准时出现。而其他时候，请保持合适距离，以及保持本分。”秦莫盯着她的眼睛，“你以前私生活是否稀碎，我不想管。但现在我既然出了钱，还是希望能干净点。”
顾千里抿唇轻轻点了点头，“嗯。”听起来云淡风轻，但是手指却已经往掌心嵌得更深了。
“除此之外，在我需要的时候，我希望能得到生活上的照料。”秦莫说道。
顾千里有些不解，她愣了愣，终于没再继续点头说好，而是反问了一句，“生活上的照料？”
“嗯，比如我现在饿了。”秦莫朝着厨房方向抬了抬下巴，“去给我做点吃的，就上次那个面就可以。”
顾千里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她点了点头，尽管身体各处都还在嚣叫着酸痛，她还是站起了身，准备去厨房。
只是她先前一直被他这样逼着，这会子也总算是有点小小心思冒了出来，顾千里没马上走去厨房，而是问了一句，“可你那时候不是说那碗面就和我一样，让你倒胃口么？”
可这听着，上次的面他好像也吃了。她，他也吃了。
“……顾千里。”秦莫的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
顾千里见好就收，马上就朝着厨房而去，“我去煮面了。”
她快步走进去。
很快，厨房里就传来了些许烹饪的细小动静。
这个原本还空荡安静，没有人气儿的大房子，仿佛很快就有了人间烟火的气息。
秦莫坐在客厅沙发，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动静，片刻后，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了厨房门口去。
就好像那样，就能离她营造的人间烟火更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