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多久没有叫过这个称呼了。
听到从她口中叫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秦莫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怔忪，记忆仿佛被瞬间拉回到了曾经，那些还算甜蜜的日子。
不，可以说是……非常甜蜜的日子。
她在闹他在笑的日子，大冷的天她非要吃冰淇淋，结果买来了，吃两口就嫌冷，跳到他背上，从后头勾着他脖子，一口一口喂他吃完，一边喂还一边咯咯笑。
叫他的名字，声音绵软，带着哄劝的意味，对他说：‘阿莫，我是疼你，才把好吃的让给你吃……’
又或者是快期末了，考试还什么都没准备，一个头两个大的时候，就拉着他的手，小声讨好：‘阿莫，你那么厉害，想必不会眼睁睁看着女朋友挂科吧？ ’
而现在……
记忆中那个少女甜美的脸，和眼前这个女人带着焦急神色的面容，缓缓重叠在一起。
岁月对她还算温柔，并没在她脸上留下什么蹉跎的沧桑痕迹。
可是，就是这个女人，顶着这样无辜的面容和眼神，埋葬了他们的青春，埋葬了他们的爱情，甚至……还埋葬了他们的孩子。
却为了别的男人怀孕生子，甚至羊水栓塞差点丢了性命。
“帮你？”秦莫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只这带着讽意的语尾轻挑，无需多言，顾千里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她心中苦涩，口中也一阵发苦，她不懂这个男人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说不定，就是为了来看她的狼狈。
原本还以为，他给阳阳献了血，QS集团分公司开业那天，自己照顾酒醉的他，而之后他又让王孙来为阳阳的案子作证。这些事情，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应该已经得到缓和了。
但现在看来，或许半点都没有，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顾千里抱着儿子，往后退了一步，仿佛只要这样，自己就能被他冰冷的眼神，少刺痛一分。
秦莫冷眼看着她怀里抱着面色苍白冷汗涔涔的孩子。这就是报应吧。
她和陆祈言的孩子能活着，而他的孩子却躺在冰冷的墓里，连见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似是察觉到秦莫冰冷的眼神，都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顾星阳，艰难抬起头来，努力睁开眼睛。
稚嫩的声音，因为呕吐胃酸灼烧喉咙而变得沙哑，虚弱却坚定道，“你不要……因为千里喜……喜欢你就……就欺负她……”
顾千里紧紧抱着他，“阳阳，你醒了？别怕，妈咪这就送你去医院。”
顾星阳脑袋耷拉在她肩膀上，很轻的嗯了一声，又抬眸看了秦莫一眼，然后就再也撑不住眼皮，缓缓闭上了眼睛。
看着这双黑亮澄澈的眼眸缓缓闭上，秦莫陡然不受控制地一阵心慌。
他眉心紧拧，手指紧握着方向盘，似是下一秒就要松口。
顾千里眼眸中的希冀早已经消失不见，她已经确认了秦莫的恨意，根本不会因为他们之间一两次相对缓和的交集和事例而消失。
所以也就不打算再报什么希望，起码在眼下这种阳阳生病急需就医的事情上，她没报希望继续浪费时间，“不管你想怎么报复我，都改天吧，今天没空。”
咔哒一声，秦莫将车门解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