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姜在那头声音没有温度，说出来的话语，是可能所有人都最不爱听的那句——“我早就告诉过你的。”
“我早就告诉过你，让你不要得罪顾千秋，你不听我的。”祝小姜冷笑，“你还说我就是为了帮她出气来的。现在你来和我诉苦有什么用？”
顾千里忽然觉得心很疼。
阳阳眉头皱一下，自己都会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可是她呢？她现在将自己所有的难处说给母亲听，得到的，只有冷讽。
祝小姜在那头依旧冷笑，“你该不会指望我能帮你什么吧？”
顾千里深吸了一口气，嘴里都咬破了，一股血腥味在嘴里弥散，她靠这疼痛，让自己平复下来，声音冷静道，“你那边先给我拿一些钱……”
她的话都还没说完，祝小姜的声音就突然高了起来，声线也尖，听起来异常的刻薄，“钱！？你找我要钱？！”
顾千里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我现在……有点难处，等这阵子过去了，我会还的。”
“你有难处关我什么事情！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有难处还来找家里伸手吗？！我白养你了？白眼狼！你难道不知道你弟弟处处要花钱吗？！你个赔钱货……”
祝小姜的话语内容越来越刻薄，越来越难听。
顾千里深吸了一口气，尽管她很不想说，但还是有些忍不住了。
其实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这五年都忍过来了，但这会子就是忽然忍不了，或许是因为和陆祈言离婚之后，秦莫又忽然出现在自己世界里。
一下子压在她肩头的事情太多了。
所以，她忍不住对祝小姜说道，“妈，这些年我什么时候没管过你们？你和沉沉吃的住的用的，沉沉的治疗疗程……”
祝小姜在那头似乎是气疯了，怒骂道，“你这是在和我算账了？！那我养了你这么大，你怎么不算算账！”
顾千里心里很难受，除了觉得委屈，还有着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失落。
一直知道母亲有些重男轻女，也知道因为弟弟的病情，母亲一直有些钻牛角尖，成了执念。
所以她从小到大，听话，乖巧，照顾弟弟妹妹，尽力把能做的都做了。但没想到，自己在母亲眼里，依旧是连个屁都不算。
见顾千里没有做声，祝小姜似乎这才满意了些，哼了一声，“要我说，你既然缺钱，就去找祈言，和我在这儿哭什么穷呢？有劲儿就知道往自家人身上使？没出息的东西。”
“早知道你这么没出息，我当初就不该费老大功夫让你嫁给祈言，要是当初真让天边来，肯定比你省心多了。”
祝小姜后面这句话，让顾千里的眼眸蓦地睁大了，她张了张嘴，因为太过震惊，好半天都没能发出声音来。
再发出声音的时候，声音已经全哑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祝小姜哼了一声，也没什么隐瞒的打算，说道，“要不是我当初告诉顾明扬，你和那小子谈恋爱的事儿，顾明扬哪能知道你这软肋？你又怎么会乖乖嫁给陆家呢？”
“妈！”顾千里喊了一声，“你就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是吗？”
祝小姜说得理直气壮，“我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只要乖乖和祈言复婚……”
“不可能！你别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