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请吩咐。”
“我这里有个药板。”秦莫看着手中这截已经空掉的铝箔药板，“不完整，所以也看不到药品名，我想知道这是什么药。”
他声音一顿，抬了抬眼皮子，“沈遇回来了吧？”
“是的，沈医生今天飞机刚到，我去找他了解一下。”王孙很快上楼来，从秦莫手里拿走了那个不完整的药板，铝箔板后面的字能看清的只有一个曲字。
王孙正准备去忙这事儿，被秦莫叫住，“然后你再去作个证。”
“作证？”王孙不解道。
秦莫偏过头，柔和暖黄的灯光，将他侧脸锋利的轮廓都柔和了几分，“当时你不是也在场么？孩子出事的时候，你也是目击者。”
“原来如此，好的，我会去做的。那您休息。”王孙这才从房里离开。
没过多久，秦莫就得到了答案。
还是沈遇亲自打电话过来说的，这家伙出国高强度的进修半年，修得人不人鬼不鬼，刚回国时差也没调好，所以打电话过来时，声音里明显有着一股子睡眠不足的暴躁。
“扰人清梦是要被凌迟处死的，听过吗？”
“那你去凌迟王孙吧。他来扰你的。”秦莫淡笑了一声，在餐台前坐下。
落地窗旁的大理石餐台配着高脚凳，颇有几分高雅的意趣在里头，但餐台上碗里的食物，却没有那么高雅，醒酒汤像是煮久了，豆芽有点融融的，失去了原本的口感。
倒是汤水味道还是很鲜美清润，秦莫慢条斯理地喝，像是在品什么高级料理似的。
“咳，你怎么了？干嘛要吃这个药？哪里疼？”沈遇清了清嗓子，问道。
“疼？这是什么药？”秦莫拧眉问了句。
“强效止痛药，盐酸曲马多。一般不是疼得厉害不会开这个药的，我还以为你哪里疼呢。”
“不是我。”秦莫想到她今天出现在宴厅时，憔悴的神色，原本只以为她是因为孩子的事情伤神所致，没想到……
“行了你睡吧，再联络。”秦莫没了与朋友聊天的心情，挂断了电话。
他看着眼前的醒酒汤，她苍白憔悴的小脸就在眼前晃似的。
秦莫用力拧了拧眉，还是第一次产生了想要知道她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念头。
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念头，所以从不打听不关注，就是担心知道她过得好，会恨，知道她过得不好，一样会恨。
这还是第一次。
顾千里并不知道自己只是随手扔掉一截空了的药板而已，居然会引来这样的连锁反应。
她回到了医院，顾星阳已经睡着了。
程迦南守在病床边，托着腮打瞌睡。顾千里到她身边了都没反应过来，差点被吓一跳。
看到是她来了，赶紧将她拉到了病房外头，“千里，你没事吧？”
“没事。”顾千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回去休息吧，我守着就行了。”
“你多休息休息才是真的，你也不是铁打的，就是再折腾，也得注意自己身体啊。”
“我没事。”顾千里笑了笑。
程迦南盯着她，叹了一口气，“哪里就没事了？你脸上的肿都还没消完呢，秦莫也太不是东西了，就算没有感情了，好歹也是老同学一场吧？怎么能由着别人那么欺负你，真是太过分了。”
顾千里莫名想到了那个男人肘弯的大片淤紫，还有醉酒时的好看笑容。
忍不住有些脸颊发热，垂下了眼睛。
程迦南瞅着她这表情，眼睛一圆，“顾千里！你、你该不会，你该不会和秦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