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有家,有孩子。那是她曾经许过他的将来,而她却全给了另一个男人!
秦莫的目光冷冻如冰。
顾千里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后的威慑力。
她转过身,就看到他冰冷的目光,瞬间如坠冰窟。
“秦莫。”她的声音沙哑晦涩。
秦莫看着她病态苍白的脸色,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有干裂的嘴唇和红肿的眼睛。
他拧了眉,“你怎么了?”
到嘴边的质问,在张口的瞬间,变成了这四个字。
眼里甚至有一抹来不及掩饰的担忧。
但顾千里垂着头,没有看他的眼睛。
她声音沙哑而疲惫,“……秦莫,你想要惩罚我报复我,何必委屈自己?”
“那是我的事。”
秦莫声音冷淡,听不出情绪。
“并且我记得,我没有给你任何拒绝的权利。”话音刚落,他已经用力伸手钳住了她的下颌,强迫她看向自己,“你怎么敢拒绝我?顾千里,这是你欠我的!”
顾千里看着他愤怒和冰冷交织成复杂的目光,看着他淡色的薄唇微微翕合。
但她眼前一阵阵黑沉,身体越发无力,周遭的声音都听不明晰了。
只有他最后那句‘顾千里,这是你欠我的!’在耳中不停回响。
顾千里用力地睁着眼睛,想要保持清醒,嘴唇动了动,“我……会还的……”
然后黑暗完全袭来。
她倒了下去,秦莫原本还看着她睁得大大的眼睛,看到她眼睛里的空洞。
下一秒,她的眼睛就缓缓闭上,一头栽了下来。
秦莫几乎是条件反射,瞬间将她搂在了怀里。
怀里的人,烫得像是要燃起来,天知道已经烧了多久。
秦莫瞳孔紧缩,“千里?千里你怎么了?”
她呼吸急促,气息里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是这样,生病了总是自己扛着,像是只要扛一扛,就什么都过得去。
秦莫伸手从她膝弯下绕过,一把就将她抱了起来。
察觉到她的重量时,秦莫微微一怔。
她……好瘦。
瘦得……让人心疼。
秦莫眉头皱得更紧,抱着她大步朝着路边停着的豪车走了过去。
顾千里烧得神志不清,半梦半醒间看到床边坐了个男人,有着让她这些年魂牵梦绕的英俊侧颜。
然后她就明白自己肯定是烧糊涂了,否则除非做梦,不然怎么会看到秦莫守在自己床边呢。
再醒来时已经是翌日上午,顾千里嗓子火烧火燎的疼,她坐起身来,正好护工进来打扫卫生,“哎你醒啦?”
“嗯,请问……”她声音干哑艰涩,“是谁送我来医院的?”
护工摆手道,“我今早才接班不太清楚,我帮你叫护士过来。”
没一会儿护士就来了,给她重新量了体温,“退烧了,今天再输液观察一天,明早验血结果数据要是下去了,就出院。”
“好的,谢谢。”顾千里道谢后问道,“请问,是谁送我来医院的?”
“我也早上才接班,不太清楚,好像是一位先生送过来的。”护士说完就出去忙了。
顾千里在枕头下找到自己没电的手机,刚想去护士站借个充电器,病房门就被推开。
“你可算醒了。”门口传来清越的男声。
她抬眸看去,眼里有一丝失落滑过,“祈言,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陆祈言不答,只笑着反问道,“你希望是谁?”
因为她最后的记忆是在顾氏大楼前碰到了秦莫,心里总会有那么些小小的奢望。
看来奢望果然是奢望。
是啊,还能是谁呢?
这时,陆祈言背后传来一连串细碎急促的脚步,一个小小的身子冲进了病房来。
“妈咪!”
一个穿着印着面包超人图案衣服,背着同款小水壶,跑得气喘吁吁的小男孩,冲进了病房。
孩子长得和顾千里有六七成相似,尤其是那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顾千里一愣,眼神里滑过的失落瞬间消散,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祈言带我来的!”顾星阳吭哧吭哧地爬到了她病床上,扑进她怀里,紧紧搂着她的脖子,眷恋又依赖,皱着小眉毛说道,“千里,你怎么生病了啊,还难受吗?”
顾千里搂着他就像搂着全世界。
她弯眸笑了,星阳特别聪明,小大人似的。
撒娇的时候,总是又软又乖地叫妈咪。
但要是像小大人时,就会亲昵地叫千里。
“想你想病的呗。”顾千里亲亲儿子的发顶,捂着胸口说道,“想得啊,心都疼。”
顾星阳听了这话,脸上小大人似的关切严肃挂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顾千里将儿子搂在怀里,目光清醒冷静地看着陆祈言,“你怎么会去接他。”
她从来不打算让星阳和陆家有过多牵扯,所以对陆祈言擅自去接了星阳过来的举动,有些戒备。
陆祈言目光柔和,“阳阳在电话里说想你了,我就接他来了。”他说着,垂下了眼眸,“你要是觉得不妥,我下次就不自作主张了。”
对方应该是好意,顾千里也不好太情绪化,她摇了摇头,“没事。最近我的确太多事情耽搁了,谢谢你去接他过来,也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陆祈言伸手按在她肩膀上,她身子一僵想避开,但又觉得太刻意,于是僵着身子没有动。
“千里,别太操劳了,身体要紧,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了阳阳。”
“我知道了。”
病房门外,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俊美的面容上,表情冰冷,目光里没有丝毫温度。
秦莫嘴角掠过一抹冷笑,自己居然还不放心她,忙完工作匆匆赶来,结果看到的就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离婚了又怎么样?他们依旧是幸福快乐的一家。
秦莫转身离开,走到垃圾桶时,随手将打包好的清粥小菜扔了进去。
走出住院楼,他拨给了王孙。
“BOSS,什么指示?”
“告诉顾明扬,既然顾千里不愿走捷径,他又想要项目,那么……”秦莫的声音低了下去,隐没在风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