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撇撇嘴,好笑地说:“我们之间有感情吗,又何来的怨和恨?你四处留情,却不对自己的孩子负责。你以为自己是谁,造物主吗?那些成了你子女的孩子真是可怜又无辜,你这种人就不配有子女,有家庭!”
舒中泽没有生气,似乎已看透了一切说:“所以我会娶贾南芳,相信她,把她和别人生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这是报应我认了,不过我年轻时的荒唐是我自己的错,但这绝对不能牵连到家族和舒氏集团……”
“你凭什么说舒雁不是你的亲生女儿,这不可能?你这么精明,贾南芳她怎么能骗得过你?”
舒中泽用一只手从病床旁边的矮柜里,费力地拿出了一张DNA鉴定报告,递给素素说:“你看看吧,我发现这事也没多久。”
素素接过来一看,盯着上面的内容,竟然是舒中泽和笑笑的血缘鉴定,结论上判定血缘关系相似度百分之三十都不到。
“你不是笑笑的父母相似度不会达到百分九十以上的……”
“但不到百分之三十,也绝对不会是她的外公。”舒中泽肯定地说。
素素看向他,奇怪地问:“当时你不是明确拒绝了,不会承认笑笑的,为什么会和她做DNA鉴定?”
“你们来找我时,我的确不想认这个莫名其妙的外孙女。理性地讲,目前为止谁都不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谁,万一那男人很烂,我就是在给舒家找麻烦。”舒中泽自嘲地笑了笑说,“可等你们走后,冷静下来我又在想这孩子如果真是舒雁的骨肉,那也是舒家又一代的血脉延续,不如偷偷把她收养着。当时我让贾南芳去办这事,又不太放心地亲自去了趟,结果真是让人意外。”
“贾南芳把孩子领走了,不过没领回舒家,这个你也知道吗?”素素问。
舒中泽冷哼了一声,“这个女人心机太深,她在我身边一直没安什么好心。她和这孩子的DNA鉴定却是亲外婆,还有舒雁认尸时她坚持用自己的DNA比对,应该就是怕我发现什么。”
此时素素只觉舒中泽很可悲,低声说:“我见过和贾南芳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绅士、体面,应该也是个富豪。如果一个女人很爱一个男人,她是无法容忍这个男人不爱她又出/轨的,或许你该检讨下自己,你太伤她的心……”
舒中泽摇头说:“你太单纯了,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这无关夫妻之间的感情,也不是谁爱谁,谁不爱谁的事,从她接近我和我母亲,来到我们舒家就是个阴谋!她和那个男人策划的大/阴谋!”
他越说越激动地突然捂住心口,呼吸变得困难。
素素立马要按呼叫医生的按钮,舒中泽阻拦了她,说:“不用,让我喝口水,我没事。”
素素将一旁的水杯给他,看着他喝了口水,他的呼吸平顺了些,才问:“阴谋,什么阴谋?”
舒中泽放下水杯,手有些微抖地要在柜子里再拿东西,素素说:“想拿什么我帮你,你靠好,别再激动了。”
舒中泽听她的语气终于变得柔和了些,不由欣慰地说:“最上面的抽屉里有几张照片,看下是不是你见过的男人?”
素素按他说得在抽屉里找到了几张照片,还看到了有个精致封面的厚本子,一看就是有些年代的东西。
现在的人一般是不会用这么华丽繁复的本子写东西的。
不过她没去动那本子 ,只拿出照片看了看,拍照的距离有点远,可还是能看清照片上的那两个人。
他们一起走进了一家酒店,一进入酒店大门后就变得很亲密。
素素能肯定地说:“对,和贾南芳关系非同一般的就是这个男人。年纪比你大几岁吧,头发全白了。”
“是他,就是他。”舒中泽的双眼没有了焦距,茫然看着别处,说,“吕信九,九九哥,他没死……他还活着……他是来找舒家报仇的,他是想让整个舒家为他父亲陪葬……”
素素再次震惊地问:“你认识这个人?可他不叫吕信九,他叫吕远鸿,东南亚归国华侨,在澜城开了几家餐馆……”
“不管他怎么改头换面、改名换姓,我都不会认错,也忘不了这个人。”说着舒中泽不由地双手紧紧握拳,“贾南芳是他的人,是他派来的人!”
素素起身想拉开他手背上还扎着针的那个拳头,说:“舒总,冷静点,你还在输液。”
舒中泽松开了那只拳头,将手心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素素,我没看错,你是我所有子女中最善良的。”
素素立刻收回自己的手,回避他那慈爱的目光问:“这人到底和你有什么恩怨,你们之间到底有多大的仇?”
“他不是和我单独有仇,他是和整个舒家有仇。其实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
素素惊讶地看看那照片,再看看舒中泽的脸,难怪先前她就觉得他们有那么点相像,“你们是兄弟?”
舒中泽努力让自己的心情恢复平静,说:“对,我母亲嫁给我父亲前,是从吕家逃出来的。她是大家闺秀,受过不少新潮教育,可那个年代还是逃不过包办婚姻。当时我母亲家和吕家定过娃娃亲,十八岁时按家里的意思和吕家的少爷结了婚,也就是吕信九的父亲。可他们结婚三年感情一直不和,我母亲无法忍受那种封建的家族生活,扔下才一岁的吕信九,从吕家逃了出来,隐姓埋名在一所学校里当老师。”
素素听得出神,没想到舒中泽的母亲还有这样的传奇经历,那应该是个知书达理的女性,怎么会养出舒中泽这么滥情的儿子?
舒中泽见素素没做声,唏嘘说:“和你讲这些老一辈的事,会觉得很无聊吧?”
“没有,她是位敢于冲破传统的女性,很了不起。”素素真心遗憾没见过在世时的文淑曼。
“冲破传统?那个时代冲破传统没有那么容易,只是后人说起来觉得传奇罢了。”舒中泽有些累了说,“不和你多说这些了,抽屉里还有本日记,是我母亲留下来的,想了解她,也是你的奶奶的故事,拿回去慢慢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