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问题充斥着柳诗忆的大脑。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她随着裴卿书一起往舒王府走去。
陆风身为裴卿书的贴身侍卫,早已吩咐厨房备好酒菜。
看到柳诗忆也跟着一起来的时候,他脸上露出淡笑,急忙招呼她往里走。
晚膳时分,裴卿书的酒是一壶一壶的上。
看着他一杯酒一杯酒的下肚,柳诗忆心里有些不好受,想要劝阻,但转念一想,他若喝醉了,不就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了吗?
那她也算说了,以后他便不必再拿这事儿来问她了。
结果令她没想到的是,酒过三巡,裴卿书的头脑依然清醒。
晚膳过后,他强行将她拉到房顶上看月亮。
月亮升到冷清清的天空,白晃晃一片晶莹。
两个人坐在屋顶上,沐浴着洁白的月光。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他嗓音低沉,喝醉酒之后的声音似乎更加有磁性了些。
柳诗忆不是没有和醉酒之人打过交道,每次对方一张嘴都是恶臭的酒气。
但裴卿书竟然不同。
坐在他身边,能嗅到他身上传来的酒香味。
一阵冷风吹过,柳诗忆吸了吸鼻子。
“其实,这是个匪夷所思的故事,你听了以后可能会怀疑人生。”她先给他打了个预防针。
裴卿书却不以为意的冷笑一声。
“能有那么严重?”
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她慢慢开始说起了她的故事。
“其实,我并不属于这个时代,我是来自23世纪的人。”
“23世纪?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从现在往后推迟个几千年,就是我所处的时空。”她耐心解释道。
果不其然,她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不解。
“觉得很诧异吧?我也觉得很诧异,我能来这,是因为我在原来的时空发生了意外,死亡了。”
裴卿书眉头紧皱,她口中所说的一切,果然够颠覆他的认知。
他没想到,原来这个世界上竟真的有灵魂和肉体分离的事情。
“那……原来的柳诗忆呢?”他问。
“很遗憾,她在我来之前就已经死了,通过她的记忆发现,她是被裴云宁和柳思梦联合污蔑刺杀谭丽婉的罪名,被关在柴房里。
柳思梦恨她入骨,便找了三个乞丐想来侮辱她,柳诗忆不想受辱,便用簪子刺了自己。”
听到这,裴卿书眸光微闪,难以置信的看向她。
“所以,从你来舒王府医治我的那天起,你就是你了,而不是之前的柳诗忆了……”
她重重点头:“对,是这样的。”
“那你的医术是你原本就会的?”
“没错,我在23世纪的身份是医学教授,还曾得过不少奖项,主打一个中西医结合。
你说看到的那个奇怪的地方是我的实验室,你可以理解为我研究病症、制作解药的地方。
23世纪的医学水平比这个时代领先了几千年,因此这个时代的许多疾病,在23世纪早就已经有非常成熟的治疗方案,所以,在你们看来我什么病都会治,其实是因为我早就遇到过无数次这样的情况了,熟能生巧罢了。”
她在这边说着,他在那边听着,安安静静,不发一语。
“怎么不说话了?”她问。
“我……我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让我再想想……”
柳诗忆眼中划过几分落寞。
她展颜一笑,点头道:“嗯,我给你时间,你再多想想,我先告辞了。”
说罢,她起身要下去。
“我送你吧。”裴卿书也站了起来。
“不用了,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吧,等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我也需要你一个答案。”
她虽然没明说,但她到底需要什么答案,他们心知肚明。
从舒王府离开后,柳诗忆也为此烦恼了很久。
若裴卿书爱的是以前的柳诗忆,而不是她,那她该怎么办?
他们两个以后的关系又将何去何从?
每每想到这里,她心里都是一团乱麻。
但事实不是由她胡思乱想就能改变的。
所以,不管裴卿书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都会表示尊重理解。
趁着他思考的这几天里,她还是赶紧把该做的事儿都做了吧。
就在柳诗忆思虑该如何报复柳思琪的时候,皇宫里突然来人紧急召她入宫。
柳诗忆确认了来接自己的小太监确实是洪春手下的,这才敢上马车跟着走。
“公公,这宫里是出了什么事?还如此劳师动众的来找我?”
其实柳诗忆心里早就有了想法。
能让宫里这些大人们出宫来抬她的,肯定是皇上或者皇上那群妃子出了问题。
但具体是什么,她还真得详细问问。
“实不相瞒,是凤鸾宫里的那位出了问题。”
她眉头微皱,凤鸾宫?那不是柳思琪所在的宫殿吗?
“难道是皇贵妃娘娘出了什么事?”她试探性的问道。
“哎呀,奴才一时半刻的也解释不清楚,还是请郡主亲自去宫里看看吧。”
柳诗忆顿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而且她有预感,觉得这一次可能和柳思琪肚子里的孩子有关。
来到皇宫,进了凤鸾宫的宫殿。
一阵中草药味混合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只见一群下人整整齐齐的站在寝殿之外待命,而寝殿床前,一堆太医围着柳思琪在说着什么。
还是张济怀率先看到她走了进来。
“郡主,您可算是来了,就等您了。”张济怀迎上来道。
“这是怎么回事啊?”她边走边问。
“皇贵妃娘娘服用了大量的红花,导致胎儿受损,已经开始大出血了,几位太医在这里一个多时辰了还没止住血,眼看着母子俱损,您快去看看吧。”
张济怀语气焦急的说道。
柳诗忆心中一沉,她就知道跟她肚子里的胎儿脱不了干系。
“服用了大量红花是什么意思?谁给她的红花?难道皇宫太医院这么多太医,没人知道孕妇不能用红花吗?”她一口气憋在心头,也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嗓门不由得变得大了些。
“这个……并非是太医们给开的方子,不知道娘娘是从哪里吃的东西。”
张济怀语气缓缓,内里藏着几分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