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待她温柔如水的男人,面目狰狞可怖,此刻在许闲月看来,比魔鬼都可怕。
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归根结底,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罢了。
这些年他们的温存缱绻,都不能让他放过她吗?
男人都铁石心肠!
虚伪又恶心的东西!
许闲月心如死灰,她能感受到生命在一点点流逝,却又硬生生被吊着一口气。
她不甘心啊,不甘心啊!
算计了半辈子,居然败在了看错了枕边人?
她自己都觉得可笑无比。
许闲月脸上分不清是何种情绪的泪水。
她躺在榻上,扭头绝望地看着阿鬼,蠕动了一下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此时,阿鬼单膝跪在地上。
那双眸子,一如既往地温柔看着她。
“娘娘,曾几何时,我也在皇宫里这样看着你。”
“只不过因为无意看了你一眼,你便叫人拖出去把我挖眼喂狗。”
“我拼了命地求你,头磕破了也没换来你的一个眼神,也是,你怎么会在乎区区一个贱奴的命呢。”
“若不是摄政王殿下路过,恐怕我这辈子命也就到头了。”
他的语气虽温柔,却十分森寒。
每说一句,许闲月的身体就颤抖一下。
阿鬼的手轻柔的抚摸上她的脸。
“对了,我也不叫阿鬼,叫……算了,这并不重要。”
“从摄政王殿下救我的那天起,我的命就不再属于我。”
阿鬼面目全非的脸映入许闲月的瞳孔里,他狞笑一声,越看越像从地狱里刚爬出来的恶鬼。
“这张脸可怕吗?划得时候一点都不疼,因为我那时候,可是想着娘娘您呢!”
“为了接近你,我早就做好了豁出这条烂命的打算,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
“事实证明,我成功了。”
“知道吗?我唯一的妹妹也是死在你手里,被你扒皮抽筋当成画画的材料,现在你都忘了扔到哪里了吧?”
说到这里,阿鬼双目通红,激动了几分,很快又冷静下来,“不过没关系,你很快就可以下去陪她了。”
许闲月脸色惨白,死在她手里的奴才不计其数,她怎么可能记得是谁。
但是,偏偏有一个复仇的魔鬼成功接近了她,甚至伪装得这么好!
她真是,真是……
“唔!”
阿鬼将那把刀猛地抽出!
许闲月再也支撑不住,嘴角溢出鲜血,瞳孔渐渐涣散。
她终于可以死了。
不用再忍受痛苦了。
但是就在她失去意识的前几秒,阿鬼森冷又恶劣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被你厌恶嫌弃的贱奴上了这么久,爽吗?”
闻言,许闲月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死死盯着阿鬼,半个字都说不出,眼里满是怨恨和怒意!
最后,死不瞑目!
许闲月死在了榻上,身上几乎一丝不挂,胸口上有一处触目惊心的血洞,血迹从身下蔓延开来,妖艳又恐怖。
解决了她,阿鬼站起身来,收起笑容,眼里没有丝毫情绪,死寂一片。
沉默了几秒后,他最后给许闲月盖上了衣服。
掩盖住了她的身体,盖住了那张让他恨到骨子里的脸。
旋即,转过身来,朝着柳擎一步步走去。
柳擎看完了一场戏,心里满是恐惧。
因为他知道,阿鬼是摄政王手底下的人。
许闲月一死,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柳擎看着那抹高大的身影,好像看到了死神的呼唤。
他脸色苍白,本就命不久矣,许闲月死后,他也不指望靠求饶活命了。
因此,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阿鬼没有多言,拿着那把沾着温热血液的刀子,插进了柳擎的胸膛。
一声闷哼之后,柳擎的手最终也无力垂下。
一切结束之后,阿鬼穿好衣袍,拿着国玺,径直推开门走了出去。
“啊!!”
宫外的人看到阿鬼的面容,纷纷吓得尖叫不止。
但是阿鬼直接忽视了他们,迅速飞身离开。
许闲月的贴身婢女就算再傻也知道出事了,赶忙冲了进去,“娘娘!!”
但是室内的惨状,吓得她直接跌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皇上!”
“娘娘!”
“快来人呐!抓刺客!抓刺客——”
“……”
阿鬼听到身后越来越弱的尖叫声,没有放在眼里,加快了离开皇宫的速度。
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他恶心到了骨子里。
这几年的忍辱负重,虚伪违心,终于到头了!
妹妹,哥哥终于为你报仇了。
阿鬼眼前浮现出一张天真可爱的笑容,眼角划过一滴清泪,随风消逝不见。
……
看到白鸽回来以后,柳怀鹤就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一半了。
柳青临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废话,柳怀鹤置之不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柳青临额头禁不住流下一滴冷汗。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一点点动静?
难道母后那边还不知道吗?
赤甲军同样焦躁不安,到底该不该动手?为何贤王殿下还是没有命令?
他难不成在等什么吗?
柳怀鹤却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该不会在等许闲月的支援吧?”
闻言,柳青临本不想承认,但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皇宫里难不成有柳怀鹤的人?
柳怀鹤的手什么时候伸得这么长了?
不,不对啊,母后向来狠辣谨慎,怎么会……?
他不敢往下想了,但是头皮却止不住的发麻。
许则桉同样脸色很不好,他们手底下就算有再多私兵,也无法跟付齐州相比。
唯一的希望,就是靠御林军来压制住柳怀鹤。
如今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那么就没必要再拖下去了!
两位皇子,注定只能活一个的话。
那么,许则桉现在,居然有些摇摆不定了。
御林军迟迟不来,肯定是许闲月那边出问题了!
虽然不知道是何种原因,但是现在,对柳青临极其不利。
许则桉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观望。
江摇情好奇地看向柳怀鹤,扯了扯他的衣袖。
“不急,少爷,我也在等。”
他低声道。
等什么?
江摇情还没问出口,一抹黑色的身影映入眼帘。